苏冉气结。
“再说,打通学校关系,这是一件很费時费力的行为,要知道,烨磊所在学校的校长徐董事是一个很难缠的人物,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让一个优秀生的学分出问题。”他悠悠地说道。
苏冉牙根直痒痒,他连烨磊在什么学校、学校里有哪些董事他都知道,还在那里装善良?
“好,你说这件事跟你无关,那冰妞呢?她只是个孩子!”她知道他一定有所图。
“冰妞?那丫头很可爱,所以我才去看看她,原本是想还给她一样东西,可没想到你到的挺快,没关系,下次我再还给她也一样。”厉冥禹淡淡一笑。
她微微疑惑,“什么东西?”
厉冥禹二话没说从西装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来,放在茶几上,又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苏冉上前,拿过来打开一看,眼眸顿時瞪大!
竟然是一副冰妞画的画,她记得很清楚,这幅画当天是被风吹走了,她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冰妞知道画丢了之后也小小郁闷了一阵子。
可......
“怎么会在你这?”她条件反射地看着他问道。
厉冥禹没有回答这幅画的由来,黑暗的眼眸闪过一点点的光亮,像是诡谲的漩涡令人无法猜测。
“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捡到别人的东西一定要还。那么你来说说看,这幅画我要如何处理?等再找机会还给冰妞?”他状似很谦虚地询问苏冉的建议,又挑了挑眉,一丝戾气却悄然染上眉梢,“又或者,我直接拿给你的那位做手术的?”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苏冉忍无可忍地怒视着他,心底的紧张、担忧、惶恐早已化作一股怨气,冲着他劈头盖脸就宣泄了出来。
相比她的激动,厉冥禹似乎永远淡定沉静的模样,他似乎懒得回答她这个问题,喝了一口水后再放下,举手投足间依旧不疾不徐,却像是早已掌控一切的自信。
空气中,有不对等的气流在窜动,像是水与火的相撞,又像是热流和冷流的冲击,她使出来的降龙十八掌,而他,则是不动声色间使了一招太极,将她投掷出来的怒火再重新逼了回去,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苏冉很快冷静了下来,大吵大嚷毕竟解决不了问题,她越着急,就证明越是有把柄被他掌控,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待情绪稳定后,她淡淡地说了句,“请你以后不要打扰烨磊或我身边其他的人。”
她的态度似乎令厉冥禹满意了,薄实的唇不着痕迹地牵动了一下,起身,高大的身躯几乎遮住了身后大片阳光,苏冉眼眸微惊,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
“带我去你调制香水的地方看看。”他意外地说了句。
苏冉一愣,随即蹙眉,“你什么意思?”
“我是‘谜底’的投资商,自然要彻底了解这款香水的调制过程才行。”厉冥禹的嗓音很清淡,如同在提出一个家常便饭的要求似的。“这款香水还在改进,别忘了,我们只是签订了意向书,正式的合同还没签呢。”
苏冉盯着他,如果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一定二话不说将他赶出去,但一想到娇兰苦哈哈的样子只好作罢,将不悦隐忍了下来后扯过了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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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从三十层徐徐向下运行,这个小区的住户不少,所以中途总是停停走走,時间倒是浪费了不少。
电梯间内,苏冉远离厉冥禹站在一侧,背后贴着电梯壁上,整个过程一直未开口说话,气氛略显有些尴尬。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乘坐电梯的人不少,在电梯运行到二十层的時候,电梯门一开,又进来了一大群人,这些人都是一起的,所以硬生生挤进了电梯里。
电梯像是被火柴塞满的盒子,艰难地关上门。
虽说不能再上人,但几乎每一层都有人按,所以整个过程对于苏冉来说跟凌迟一样难受。电梯间的人太多,多到她几乎不能呼吸,虽说法国是香水的天堂,也虽说法国人天生浪漫,但他们身上的体味也很重,于是乎与他们为了要遮掩体味而喷洒的香水混合在一起,这种感觉令苏冉快疯了,最后连呼吸都困难。
谁让她长了个娇气的鼻子?
又不能抬手捂住鼻子,这样太不礼貌了。
这种人贴着人的感觉真令人难受,距离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离得太远会觉得孤单,离得太近便会让人不安。
正想着,人群稍稍有些异样,眼前一晃她便被箍在角落里。
厉冥禹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边,面对着她,两手撑在电梯壁上,为她营造了一个小小的空间,与那些贴着她站立的男男女女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