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映芸选择了净身出户,在她认为,和家得来的一切都是不干净的,她不会拿着踩在朋友尸体上的钱过日子。
说到这儿,苏映芸早就泪眼婆娑,嗓音甚至都哽咽住了,拿过纸巾擦了擦泪水,深吸了一口气道:“最初,我是想把两个女儿全都带走,可当时和薇生了一场重病,需要很昂贵的医疗费和治疗费,我怕耽误她的治疗,又怕她因为跟着我有危险,所以才忍痛割爱地将她留给了和晋鹏,但苏冉我一定要带走,因为我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她的父亲原来是在利用她杀了人,而且还是两条人命!这件事如果被小冉知道的话,她将会陷入无休止的痛苦之中。我没有能力去说服法院将两个女儿全都判给我,可是我真的希望她们两个都幸福快乐,只可惜,她们都没有做到……”
厉冥禹听到这一切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呆滞的,脸色铁青得像块铁板,薄唇抿得紧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映芸所讲的,的确跟他所认同的事实有些出入,至少他并不知道原来最先起杀机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当阳到冉。苏映芸擦干了眼泪后看向厉冥禹,眼底泛起疑惑,“当时我们都知道顾家生养的是个女孩儿,为什么会是儿子?我和你父母相处那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你的存在,为什么会这样?”
第十章第八节·上天的捉弄(1)
咖啡厅外的雨,淅淅沥沥已经停了大半了,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寒凉。
厉冥禹的脸色始终不好看,他的薄唇抿了抿,大半天后才解答了苏映芸心中的疑问。
“我的亲生母亲是个比较迷信的人。”他开口,嗓音沉淡,如窗外的薄雾透着沁心的凉,“听养父说,在亲生母亲刚怀上我的时候,有个会看相的人经过我家,那时候他们还住在华府路的别墅,看相的人说,因为我的生辰将与父母相冲,只能一生下来就寄养别人家中,否则我将会被父母连累而死,看相的建议,要我一出生直到八岁才好回到自己家中,而这八年,父母也不得提及自己的孩子。”
说到这儿,厉冥禹多少泛起一丝苦笑,接着说道:“没想到,还没等到我满八岁,亲生父母就已经烧死了。真不知道那位看相人的话是灵验了还是没灵验。”
苏映芸大吃一惊,“那女儿是……”
“我想我父母从未在你们面前提及他们有女儿一说吧。”厉冥禹淡淡说了句。
苏映芸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当时江菱怀孕的时候她是知道的,但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四个都很忙,直到江菱生下孩子一年后他们才真正有时间坐下来聚一聚,那时候她的确看到了一个小女孩,长得白嫩可爱,她还曾跟江菱说,你女儿真可爱,但江菱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在那以后,她也能经常看到那个小女孩,每次聚会的时候,她还埋怨江菱没有带女儿过来,但江菱只是微笑,从不提及孩子半句话。
当时苏映芸并没觉得什么,可经过厉冥禹这么一提醒,她倒是感觉有些奇怪了。
厉冥禹解答了她的疑问,说了句,“那女孩儿其实是邻居家的孩子,母亲会经常抱她到家里玩,因为她无法天天跟亲生儿子在一起,只能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做寄托。”
苏映芸这才恍然大悟,心口忍不住揪痛,当时江菱得多难过啊。
“那当时你被安置在哪里?”
“正如你所查到的,我从小就在厉家长大,养父母跟我亲生父母是很好的朋友,应该说当时是我亲生父亲救了养父一命,所以养父听说了这件事后义不容辞便将我接到身边抚养,但很多时候,他还是会带我回到别墅跟亲生父母团聚,包括——”厉冥禹盯着苏映芸,一字一句道:“失火那天!”
苏映芸愣住了,这才想到当年江菱曾经说过,顾怀阳正在楼上跟朋友叙旧,想来那天在别墅楼上的人应该是厉冥禹和他的养父母。
“我想,你还有事瞒着我吧。”厉冥禹淡然地说了句。
苏映芸脸色微微一滞,目露疑惑,“当年的事情我该说的都说了,已经没什么隐瞒你的了。”
“是吗?”厉冥禹冷笑,死死盯着她,眼眸陡然眯起,“当年,我亲耳听到母亲是怎样苦苦哀求你的,她在哀求你什么?看着她的哀求,你似乎不停地拒绝啊。”
那时候他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母亲那种绝望悲伤的神情却一直留在他的脑海中,他甚至还能想起苏映芸不停拒绝地神情,这么多年他一直认为,母亲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来恳求苏映芸,但苏映芸没答应,反而加害了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