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是师兄介绍的。我们才认识而已。”许诺仓促地解释,却觉得自己有点越解释越乱的感觉,只好干脆地闭上嘴。
欧阳烈笑着轻叹了一口气,“我不过是问问。你吃了吗?”
“还没呢。”
“上车吧。”欧阳烈打开副驾的门,“我带你去吃饭。”
奔驰在车流里穿梭自如,欧阳烈优雅的打着方向盘,熟练的开过一条条大路小道。许诺侧头看他。天气已经转凉,他穿着浅蓝色的衬衫,袖子没扣,往上稍微挽了一下,露出结实的手臂。手臂光滑,健康的肤色,许诺记得他当年遭遇车祸,似乎就是这只右手有骨折。现在显然是再也看不出伤痕了,国外的整容技术的确好。
“那个男生……”欧阳烈在红灯前停了下来,他自从当年出车祸后,不但不再骑摩托车了,开车也比以往小心谨慎了许多。
许诺有些紧张,“怎么?”
欧阳烈若有所思地说:“是什么背景?”
三十一
许诺仔细交代:“他爸是校院长,他妈是一个挺有名气的画家。”
“哦。”欧阳烈看着前方,目光深沉,“挺好的。”
“你也这么觉得吗?”
“我?”欧阳烈扫了许诺一眼,“就是觉得,有点太好了。”
许诺撇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欧阳烈说:“不是指家庭条件,是指文化背景。那种家庭,清高得很,瞧不起井市小民。你跟他走,将来要吃苦的。”
许诺虽然觉得这话不动听,但是也觉得说的非常有道理。高级知识分子的父母,据说是老干部的爷爷和奶奶。回顾许诺祖上八代都是糙根贫民,这怎么能比。
她也不想让别人有机会瞧不起自己的家人。
欧阳烈看她闷闷不乐,笑着摇了摇她的肩,“别难过了,以后好的多得是。”
“这话可是历史空头支票。”
指示灯转绿了,欧阳烈踩下油门。
车刚往前滑行了几米,两人眼睛都被一道突来的灯光一闪。对面一辆违规驾驶右转的车开足马力直冲冲地朝他们驶了过来。
那一瞬间,许诺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看着那辆车迅速逼近,她连叫声都发不出来。欧阳烈迅速刹车,后面而来的车响着喇叭撞上了他们的车尾,把他们继续往前推去。
刺耳的喇叭声中,欧阳烈果断而敏捷地将方向盘猛地一打,车头转向许诺那边。许诺觉得天晕地转,紧闭上眼睛。
车体剧烈的震动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许诺的腰被安全带狠狠勒了一下,然后身体又被弹过去撞在车玻璃上,额头生疼。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许诺察觉到自己还没死,车已经熄火停了下来,外面一片喇叭声响,人们在奔走呼喊。
许诺张开眼,第一时间转过头去看欧阳烈,“烈哥!烈哥你没事吧?”
欧阳烈扶着额头,眉头深锁,一手抄进了怀里。他压低声音命令道:“趴下!”
许诺不明就里,本能地照办。她俯下身,眼角看到欧阳烈伸进怀里的那只手,似乎握着腰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空气里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弦突然间绷紧了。
过了片刻,又像过了很久,交警赶了过来,敲响了车窗。
“先生,你们没事吧?有人受伤了吗?”
欧阳烈的手从怀里抽了出来。
“没事,碰了一下而已。”
许诺一身冷汗,心跳得像打鼓。她这才看见外面到底怎么样一个状态。对面冲过来的那辆的车头撞在了他们左侧车门上。欧阳烈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只是车门被撞得凹进去好大一块,车玻璃也全碎了。
许诺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车祸,适应力倒十分强。她立刻镇定了下来,问欧阳烈:“你伤到了没?能动吗?”
欧阳烈声音也很沉稳:“我没有事。不过门卡住了。诺诺,你先下,我从你那边出来。”
许诺大开门下了车,然后守在车旁,等到欧阳烈也从车里出来了,她过去挽住了他的手。
欧阳烈感觉到臂弯里的胳膊冰凉的,抓着他的手的那只手,湿湿的全是汗,似乎在发抖。他用力的握住,许诺觉得有点疼,可是她没挣扎。
对面车上下来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年轻人,任由交警拉着,径自又哭又叫:“娟子,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和欧阳烈的车追尾的那个车主听了,气道:“失恋就该在家里好生呆着,喝那么多酒开车出来,想找陪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