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的男人哭丧着脸,“我交,马上交!但是……钱包里的钱我给花光了……”
“包和里面的证件呢?”中年人一蹙眉。
“在,都在我那儿呢。”男人赶忙承认,“我看那女的出入燕莎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儿,所以就没舍得扔她的包,想着准备转个手给卖了……”
“临死了还想着发笔财是不是?我打死你——”
“猴子。”素凯终于开口,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起身,“明天让他把包和证件交到警局。”
“凯哥您放心,我保证他不会再犯了,明天一定给您送去,我会替您看着他。”猴子马上陪着笑脸,点头哈腰。
素凯冷眼看了猴子一眼,猴子又赶忙改口,“素、素警官。”
中年人走到素凯面前,笑呵呵道,“这两个都是年轻人不懂事,小素,你放心我会看着他们两个。”
素凯点点头,“今天辛苦你了成哥。”
“哪里的话,还要你亲自跑一趟,弟妹遇上这种事你就一个电话通知我就行。”看得出成哥对他也很恭敬。
素凯淡淡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向大门口。
叶澜一个避犹不及,正好与他的目光相撞,一时尴尬。
“呦,弟妹也来了?”成哥也看见了叶澜。
叶澜一听,脸颊通红。
素凯没多加解释,拉过叶澜的手对着成哥说了句,“那行,就先这样,我们走了。”
“哎,好好好,慢走。”
出了门,小刘也跟着他们一起上了警车,离开那排平房的时候素凯才放开她的手,轻声说了句,“我不对他们那么说,下次还会有人敢对你下手。”
“啊?啊……”叶澜反应过来他是指女朋友的事。
“我明白,谢谢你。”
“不客气。”素凯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明天来警局取包吧。”
“那个人真的会把包主动交到警局?”
素凯浅笑,“他不敢不交。”
叶澜看着他的侧脸,心头涌起温暖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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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原的最后一夜,仍是在篝火和歌舞中度过,因为第二天素叶他们就要启程回北京,当地人为他们举行了送别礼。
短短几天,素叶已经和当地牧民打成了一团,尤其是阿木尔,这个单纯豪慡的大男孩儿,知道他们第二天就要走了后竟然还偷偷抹眼泪,弄得素叶都想哭了。
这一晚,素叶喝了不少酒,年柏彦这次没有多加阻拦,任由她红着眼跟当地牧民们一醉方休。他清楚知道,回到北京那座城,所有的压力统统会挤向他们,糙原的这几天,真的就是逃离了大都市的压力,在这片淳朴的地方,他、以至于纪东岩也算上,怕是都找到了心底最本质的冲动和欲望。
阿木尔拉着马头琴,琴声有点忧伤。
素叶心里难过,对这片地方和这里的人极其不舍,如果可能的话她情愿在这里生活一辈子,跟当地人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ròu,一年四季以马为伴。
只是,太多的事情她放不下,太多的情绪她也需要抒发。
“来,很高兴认识大家,希望日后有机会再跟大家欢聚!”素叶端起酒杯,豪慡地冲着大家喊了句。
大家统统举杯,一饮而尽。
素叶也直接干了。
今日离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聚,其实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为离别而悲伤。现今社会不仅网络发达,连交通也格外发达,却发现,越是发达的现在,人与人的相聚就越是吝啬。
“阿木尔,唱首歌吧。”素叶一屁股坐在阿木尔身边,伸手勾着他的肩膀,像个铁哥们似的。
阿木尔点点头,大口喝了杯酒后马头琴一转调开口唱起了歌:
鸿雁
天空上
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
秋糙黄
糙原上琴声忧伤……
这是蒙古族家家户户都耳熟能详的歌曲,一首表达对友人离别时的歌儿,从阿木尔略显沧桑的嗓音中表达出来,听着悠远而豪迈。
紧跟着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唱,众人的歌声飘了篝火的上空:
鸿雁
向南方
飞过芦苇荡
天苍茫
雁何往
心中是北方家乡
素叶心头涨得很,她在工作时虽是理智,但这里是糙原,不是她的工作场所,在面对这么一大群朋友举杯离别的一刻,她也被他们的淳朴深深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