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那么理解。俗话说,长兄如父,护得弟弟周全才是好哥哥。”
长兄如父……
想到没了的两个哥哥,权少腾抿紧了唇角,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悲呛的笑容来。
“所以呢?最大的苹果,哥哥要让给弟弟吃;最能御寒的衣服,哥哥要让给弟弟穿;每次弟弟淘气惹了事儿,哥哥得替弟弟挨揍;哪怕哥哥每天都被无数的枪口指着,随时可能丢了性命,也得微笑着让弟弟逍遥快活……”
“老五!”
权少皇红了眼圈儿。
两兄弟平时见面就拌嘴,权少腾更是很少说出这种抒情表意的话来。可就这么短短的一句,却摄住了他的心脏。眉目敛住,盯住已经长大成人的弟弟,一时间,他竟寻不到能说服他的词儿来。
权少腾的眸底,亦是赤红一片。
再次走近他,面对面站好,他咽了一口唾沫,眉头拧成了团儿。
“权少皇,你只比我大四岁,凭什么背负那么多?凭什么?”
“权少腾——”
低吼一声,权少皇眸底淬焰如豹,带着一抹心痛的狂狷。
被他搂在怀里的占色,身体贴近他的心脏,在他呼出的强烈气息里,她似乎能感觉得到他心脏处的剧烈跳动。
手腕抬起,她搁在他的肩膀上,轻声抚慰。
“四哥,先进去再说,你的手没好。”
眉目暗沉,权少皇收敛起了眸底的风起云涌。看了一眼执拗得像一头不羁野兽的弟弟,搂紧占色的腰,面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
“老五,书房等我。”
“哥——”
权少腾伸手拉住他,目光像头不服输的狼嵬子,语气微微一顿,声音很小,却说得斩钉截铁,“哥,我权老五,一定要做你手中最能杀人的那支枪。”
他桀骜不驯的喊声,震撼了占色。
她心头一沉,鼻子顿时就酸了。
权氏兄弟父母双亡时,一个九岁的孩子和一个五岁的孩子,比现在的小十三都差不了多少了。这些年来,他俩是如何逃过权世衡血雨腥风的迫害的?不用脑子,她都能猜到,那段往事,必定是一段惨烈的血亲杀戮史。而逍遥快活了这么多年的权少腾,直到现在才知道了内情,由此可见,做哥哥的权少皇,在这二十年的岁月里,到底背负了一个怎样沉重的大包袱?
而六年前,自己一定伤他甚深。
要不然,以他霸道的性格,即便彼此有什么承诺,他也不会在长达六年的时候里,对她不闻不问?!
抬起头,她心疼地看着男人。
他的脸色,暗沉,冷冽,阴鸷……
可里面,却无处不带着压抑的情感。
她知道,这个叫着权少皇的男人,深深地触动了她心底深处最软的那根弦儿。
几乎就在此刻,占色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她想,与权少腾一样,在未来的任何时候,只要他需要,她占色不能成为他手里最能杀人的那支枪,却可以成为他手中最精准的那支枪。助他夺回权氏江山,夺回应该本应属于他的一切,助他手刃仇人,替天行道,报仇血恨!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
回到卧室里,权少皇将占色放在了大c黄上,仔细吩咐李婶儿看好了她,才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然后,起身离开了。
两兄弟在书房里究竟说了些什么,占色不知道。
只知道书房里好像爆发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大概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权少皇接到一个紧急电话,率先离开了,留下了气咻咻的权少腾在书房生闷气。临走之前,权少皇回到卧室,给占色说会晚点回来,他现在要去处理一件急事。
刚着家,又走了。得是多大的急事?
不过,她却能看得出来,他其实很忙。
占色理解他的工作性质,可又不免感叹,就在这样忙乱的日子里,他还受着枪伤,却也没有冷落了她,把她的衣食住行照顾得很好。试想想,这样的一个男人,他怎么可能接受权老五的建议?
一个人躺在c黄上,占色吸了一口气,看着天花板儿,想着今天唐瑜发的那条短信,寻思着晚上回来,怎么与权少皇商量一下。
不一会儿,孙青敲门来了。
李婶儿扶着她过来的,撑着不太利索的腰身,她慢腾腾地坐在c黄边上,与占色相视一笑,并询问起她的身体来。
两个人相处得久了,不需要说太多,就能明白那意思。因此,孙青没有问起她小产时的林林总总,只是东拉西扯的与她讲上了今儿看来的一期《快乐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