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在受了伤的时候,都会想到父母。
反正此刻,她真的有些想过世的老爸,还有……懦弱了一辈子的老妈。
她有这座房屋的钥匙,因此没有敲门儿,她捅开锁静静地走了进去。
还站在玄关处,她就被眼前的战场吓了一大跳。只见大客厅的地上,沙发上,到处都摆满了各种各样购物袋,有大件儿的,有小件儿的,从外面的商标来看,有衣服、有鞋袜、有家饰、甚至有内衣内裤……
而且,包装告诉,这些东西,价值应该都不便宜。
很明显,她家的情况是没有可能买这么些东西的,那钱从哪里来的,还用多问么?……感到眼前的一切,她心里突然一阵悲凉。她永远欠着权少皇的钱。这样的认知,让她再次沮丧了起来,觉得自己的卑微竟全部来自金钱的压力。
站在那里,她一动不动。
看着妹妹鲁芒在开心的清理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看着鲁有德大模大样地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老妈附合着他一直发傻笑,看着电视机里竟然还在演放过无数遍的《还珠格格》,她就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
此时,紫薇正在说,“我知道他爱你爱得好痛苦好痛苦,我也知道你爱他爱得好痛苦好痛苦。”尔康也看着她,深情款款:“你痛,我也痛!你痛,我更痛!我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靠!
真特么傻呀。
心痛能痛死掉一个人吗?
想到什么爱呀家呀,她不知道跟谁较上劲儿,火儿也有些大。
“你们发财了,上来儿买这么多东西?”
见到她的脸色不好看,鲁有德的二郎腿放下来了,讨好地假笑着招呼她坐。妹妹鲁芒也嘟着小嘴儿,不敢再吭声儿了。俞亦珍则是绕过茶几走到了玄关来,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胳膊安抚。
“小幺,你咋回来了?搁这儿愣眉赤眼的嘎哈呢?麻溜进去啊!”
看着脸色红润了不少的老妈,占色又不得不压着火,凉丝丝地问。
“家里在办展销会呢?”
瞄着她不太慡快的面色,俞亦珍知道她话里藏着的话,脸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潮红了,支吾了几句又说不出什么来。到是今儿晚上本来就喝了二两酒的鲁有德,大声儿的叨叨上了。
“今天俺们出去买了几套衣服,小幺啊,你瞅咱家住这儿疙瘩,来来去去街里街坊的,都是体面人儿,俺俩穿磕碜点儿没啥,可不能丢了闺女和姑爷的脸哪!你说是不?”
呵!
占色真特么想笑,想大声狂笑。
可她喉咙发堵,半句都笑不出来。
目光凉凉地扫视着鲁有德卤豆腐皮儿一样的脸,她嘲讽着笑问,“这么说起来,敢情你们置办东西,还都是为了给我争脸面儿呢?那我不得多谢你了?”
瞧着这小妖精水灵灵的横样儿,鲁有德哪怕心里气得直磨牙齿,却也不敢随便去惹恼了她。谁让她现在是权四爷的心肝儿宝贝呢?
嘴里打着哈哈,鲁有德不要脸的笑。
“都是自个儿家里人,整这么客气噶哈。”
“谁跟你是自家人?”冷哼了,占色反讽。
“嘿,你他妈的小逼嵬子你,越说越带劲儿是吧?”说着说着,鲁有德脾气上来,又急性了。眼看大战又要开始,俞亦珍赶紧哀求地冲他递过去眼色,手指却拉着占色,“小幺,吃过了没有?要不,妈去给你整点吃的,垫垫肚子。”
占色今天晚上还真没有吃过东西,而且现在也累了,她不想再走了。
“成,煮碗面条就行。”
“好的,你等着啊。”
眼见俞亦珍往厨房走的背影,占色眼圈儿突然有些发红,“妈!一个荷包蛋,放点儿葱,不要辣椒酱……”
转过头来,看着她的脸,俞亦珍嘴皮儿动了又动,最终也就三个字儿。
“妈知道。”
垂下了眼眸,占色没有再去看她。放下包,径直走到沙发上坐好,也不生气也不搭理任何人。只一个人静静地思忖着,她欠了权少皇这么多……如果不嫁他,她得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债。
不一会儿,俞亦珍端着面过来了。
暖乎乎的一碗面,热气腾腾地就放在了茶几上,占色凑过去,闻了闻那熟悉的面香,心里竟难受了起来。她有多久没有吃过老妈做的东西了。
这么一想,到底是她的亲妈啊。就算自个儿受点儿委屈,只要老妈能过上好日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一会一个念头,她琢磨着,就‘唏里呼噜’的挑着面条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