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互相拥有的感觉,要到平静下来才能体会得出,慕云只觉得流年空转,物是人非,身上本来就无力到了极点,这会眼中的泪意再也不受控制,那些汹涌的液体挣脱束缚滚滚而下。
凤翔鸣并没有马上起身,慕云贴着他的每一寸肌肤都透着滚滚的热意,他有些后知后觉的想,这像是发烧的样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该做的是马上起来,找医生来或是送她去医院。只是尽管明知该做什么,他依然并不想动,这几年他身边不是没有女人,比她美的,比她娇的,比她会取悦人的,他以为他早就放下了,可是现在想来,却觉得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是这样该死的眷恋着,贴近她的时光。
和过去那些年在一起的时候一样,激情过后,他习惯性的拨开她散乱的刘海儿,一点一点的亲吻她的额头,然后顺势向下,如果不是嘴唇触碰到她的冰凉的眼泪,凤翔鸣觉得,他不知道还要发傻到什么时候。可是她哭了,眼泪无声无息的汹涌着,是对他最无声的抗拒吧,他真傻,真是傻,她已经离开了那么多年了,他怎么就能以为,她还爱着他呢?这个认知,让他猝然翻身,一把推开了她,力道不见得多大,但慕云还是很快的在c黄上缩成一团。
慕云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巨大的手狠狠的捏住了,瞬间从云端坠落地面,身下冰冷的纯棉制品刺激得人忍不住颤抖,她甚至不敢去看凤翔鸣的神情,不敢想象他这一刻的嫌恶,只用力的咬住嘴唇,明亮的光线会放大人心中的羞耻感,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遮挡住这让人难忍的□,只能一点一点的,用胳膊抱住身子。
她不敢抬头,自然看不到凤翔鸣一瞬间神情的变化,嘴角仍有眼泪流下的微咸滋味,他骤然冷笑,是了,这个女人在他几句气话之后一声不响的走掉,已经六年了,要比心狠,他觉得他不如她,真是可笑了,没想到,他凤翔鸣也有今天,要去强迫一个已经不爱他的女人,真是,真他妈是疯了!
“别做出这样的姿态,也不是第一次了,老规矩吧,数目你自己填。”凤翔鸣只觉得难堪,他难堪,他心里不舒服,可是眼前这个女人还摆出一副被侵犯了的姿态,这让他心里更不舒服,丢下这句话,他大力的拉开抽屉,翻箱倒柜一般的拎出支票本,随手撕了一张扔到慕云身上,然后绕回睡c黄上自己惯睡的那侧,掀开被子躺下,关灯,不再出声。
这种黑暗与静谧只维持了片刻,c黄轻轻的颤动,慕云在动,她爬下c黄,悉悉索索的在室内摸索,似乎想找到她的衣服,凤翔鸣忍了一会,到底忍不住又翻身起来,亮灯,然后捉起慕云的胳膊把她拖到浴室,两个人昨天晚上穿的衣服都扔在浴室的洗衣篮里,因为沾了不少呕吐物,看起来又脏又皱。
“你要找这个是不是?”凤翔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你觉得我很流氓是不是?我确实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但是你也要有点被我强迫的资本。”
言语可以伤人到什么地步,慕云不知道,但是现在她真的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穿上衣服,马上离开这里,哪怕那些衣服脏得看着就让人想吐。
结果她只往洗衣篮的位置靠近了两步,就被人拦腰抱起,然后天旋地转的被大力扔到c黄上,凤翔鸣的动作一贯的迅速,不等她反应过来,原本被她压住的天蚕丝被就被他抽出来,兜头盖脸的罩到她的身上。不过他没有再靠近,脚步声在屋子里响起,很快的,又有什么被丢到被子上。
她探头出来,头发凌乱到极点,然后看见c黄上扔了一件长袖的衬衫,一条崭新的男士的平角裤,还有一条西装长裤,凤翔鸣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这绝对是一次生平绝无仅有的体验,她过去穿过凤翔鸣的衬衫,又长又大,但没穿过他的裤子,更没穿过他的内衣,但是眼下,她也不能指望凤翔鸣能变出一套女士内衣来给她,所以也只能凑合穿上。
衬衫还是长得不行,裤子要全靠皮带才能固定在腰间,然后挽好裤脚和衣袖,她都没有勇气去照镜子,幸而在卧室的角落里找到她的皮鞋和拎包,鞋子她也可以没有,但是没有包就没有钱和钥匙,那才是真的惨不忍睹。
手指碰到卧室门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凤翔鸣的习惯看起来还是没有变,那就是,无论他有多少套房子,卧室的装修永远是不变的,c黄在什么位置,是什么牌子的,衣帽间怎么设计,乃至细小物品的摆放,都如出一辙。她跟在他身边也有几年,去过他的很多套不同地点的房子,也曾问过他为什么把这么多套房子的卧室都设计成一个样,结果他懒得理她,没有回答,不过她知道,他真是很懂得享受的人,他要的是房子去适应他,而不是他去适应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