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被打了,没事。”慕云心乱如麻,有点鄙薄柳叶这会的怯懦,早知道这样,刚才保安不让进就去下一家好了,这一排的大酒店、大饭店,本来就都拒绝了她们进入,虽然这家的保安更可恶一点,但也没必要大声的吵闹。既然吵闹了,就该承担后果,何况动手的是她,伤得更重的也是她,她还没哭呢。
“那你怎么办?”柳叶想明白了,虽然自己是始作俑者,但也是单纯的受害者,转而开始担心慕云,“你真猛,我都没想到你敢冲上去打那个保安,他得有一米八十多了。”
“我自己也没想到,头脑太热。”慕云苦笑,手指轻轻摸了摸小腿,痛得厉害,恐怕不仅青紫了,还可能破皮了。
“你还没说,警察来了怎么说?”柳叶又问慕云。
“照实说呗,酒店门口应该有录像,人家一看就都明白了。”慕云叹了口气,坐到室内仅有的一张沙发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今天在外面走得久了,现在又累腿上又痛,想休息一会。
凤翔鸣第二次见到慕云,就是在又一次这么混乱的情况下。
这家酒店是他家旗下的一处产业,平常他是不来的,偏巧这一天,一个世交的叔叔来这边出差,他奉了父母之命前来招待作陪,结果刚迎出大堂,就看见门口保安推倒了一个女孩子,还没等他叫人去问怎么回事,又看见又一个女孩子冲上去疯了一样的打那个保安。幸好他处理得及时,不然这会人就丢大发了。本来他从美国留学归来就接手了母亲家族大部分的生意,董事会里就有人不服,如果再让人知道在招待贵宾的时候,保安在门口和人打架,那些人会说什么他是不在乎的,就怕他的母亲大人会把他一顿好数落。
他是送走了这位世交长辈,才想起来保安室里的慕云的,他那时还没想起她叫什么名字,但是记得她是薛悦悦的同学。说起来,薛悦悦也是他的熟人了,小时候他们住过前后院,不过他比薛悦悦大了足有五岁,而且对保姆这种工作也毫无兴趣,所以只记得小丫头细瘦细瘦的,爱跟在他们屁股后头哭哭啼啼的让他们带她玩,也仅此而已。这次接手了这边的工作,和几个发小聚会,不知道谁喊上了薛悦悦,他也没反对。结果一个发小喝高了,和那一带的一个混子争上酒吧里一个红酒促销员,莫名其妙就动了手。他进保安室的时候还想,怎么每次遇见薛悦悦这个同学,都是这样的混乱场面呢?
保安室里一片寂静,慕云靠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倒是坐在椅子上打盹的柳叶听到门响,马上惊醒。
凤翔鸣还是第一次发现,有人能在陌生的环境睡得这么安然。事先他已经告诉秘书,当事的保安包扎好伤口后就给结算工资让他走人。而对于慕云两个人,既然是薛悦悦的同学,多少得给点面子,这几个钟头给放在保安室里,估计也吓坏了,他决定吓唬两句就让她们也走人就好了。结果看到慕云睡得这么安稳,全不是方才在门口惊恐的揪住他裤脚的可怜样子了,他忽然就觉得,这么放她走,太便宜了。
秘书接到他的示意,立刻走到柳叶面前,轻声说,“这位小姐,请出来一下。”
柳叶有些害怕,不知道该不该叫醒慕云,可是眼前的男人明明长着一张让大明星都黯然失色的俊逸面孔,冷下来的眼神却很可怕,她只能跟着秘书,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保安室的门重新被关上,凤翔鸣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这里空间不大,能听见慕云细微的呼吸声,他等了片刻就不耐烦了,从兜里掏出烟盒,取了一支烟点燃。
“咳咳咳……”慕云是被烟味呛醒的,她在冬春两季咽喉总不大好,慢性咽炎这种毛病,北方人得的多,也不大在意,不过受不了这么近距离浓郁的烟熏。
“醒了?”等慕云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凤翔鸣才慢条斯理的把剩下的半支烟熄灭,侧头看她。
“你怎么在这儿?”慕云睁开眼睛就看到上次借她大衣,但刚刚一副不认识她样子的男人了,不过咳嗽止不住,半晌才能说话。他侧头看她的时候,她也看过去,觉得白天看这个男人,似乎比夜里看起来更年轻,虽然冷冷的,但不像刚刚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个问题似乎应该我问你,你怎么和我店里的保安打起来了?”凤翔鸣收回目光,靠坐在沙发上,单手揉了揉眉心。
“他把我的同学推倒了,我才……动手的。”慕云悄悄看了看表,进保安室的时候将近中午十二点,这会已经下午三点了,警察没有来,看样子,事情没有她最初设想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