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觉得那一霎心都疼了。
陆尘埃拉开他的手,放男生走了,白他一眼,野蛮人。
莫天赐望着陆尘埃,望了一会儿,竟然讷讷地承认,好好,我是野蛮人。说完竟然摸着鼻子笑了笑。
陆尘埃没好气地瞪着笑得没心没肺的莫天赐,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不过那天被撞之后,莫天赐便不让她独自一个人滑。
陆尘埃想体会从高处像大鸟般飞下的感觉,莫天赐便带她拉着吊环到山顶,吊环不太好抓,情侣来的大多都是男生一只手拉着吊环一只手抱着女生,女生环着男生的腰。
起初陆尘埃坚持自己抓一个拉环,但几次都摔倒,莫天赐看不过,让她抓住他的衣角。
陆尘埃也不再拘礼,一次次跟着莫天赐吊环到山腰,又一次次从高处俯冲下来,陆尘埃没办法掌控滑雪板和雪杖,与其说滑下,不如说一遍遍滚下。
莫天赐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她滚下后,他便沉默地一次次把她拉起。
最后陆尘埃摔得满身骨头都疼了,可是她却觉得快意恩仇,天大地广。
堵在心口的那个叫魏星沉的淤血伤口,仿佛在渐渐消散。
那晚滑完雪,山路崎岖,他们没有回去。
滑雪场边的两层楼是宾馆,条件简陋,但莫天赐带陆尘埃进的那个房间却格外大,里面的装潢也像五星级宾馆的感觉。
莫天赐说他这个季节经常来滑雪,但山上冷,所以他便让人在这里布置了间房。
陆尘埃一点都不惊讶,这个人念书时能在学校弄出“秘密基地”那种阵仗,别说今非昔比,他就说这个滑雪场是建给他一个人玩的她都能坦然接受。
莫天赐让她在这个房间休息,说着就拿了两件衣服准备出门。
你去哪儿?她问莫天赐。
旁边房间。
陆尘埃想到刚过来路过的房间,就像简陋的出租屋,除了一张c黄和桌子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站起身,你睡你的房间,我去旁边房间睡。
你是女生,你睡这里。
今天的莫天赐简直不正常得让陆尘埃怀疑他是不是被撞坏了脑袋。
最后她索性说,我们都住这里吧,反正这个房间暖气足,你睡沙发我睡c黄。
莫天赐愣了下。陆尘埃嘲讽道,以前不让你住你偏要和我挤,现在怎么又装君子?
莫天赐呵呵笑了一声,虽然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表情是愉悦的,以前是他逼迫陆尘埃才和她住在同一屋檐下,但现在却是陆尘埃愿意留下他。
这意义太不一样了,他立刻出门去找服务生拿棉被了。
因为滑雪疲惫,陆尘埃吃过东西后,躺c黄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被一阵电话吵醒,拿起看来电显示是魏星沉。
她关了静音,重新塞回枕头下,发愣时,忽然听到旁边莫天赐问她,怎么不接?
她吓了一跳,说,你还没睡?
睡不着。
亏心事做得太多了吧。陆尘埃忍不住又开始嘲讽起他来。
但她没想到莫天赐竟淡淡地笑道,是啊,我亏心事做得太多了,三年前暗算自己的兄弟和你,三年后把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送进监狱。每个人都说这世上没人比我更禽兽,就连我手下那些人,都个个怕我敬我跟阎王似的。他们都不知道,这世上真正心狠手辣的其实是那些自诩谦谦君子的衣冠禽兽。像我父亲那种。嗬,知道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仇恨他,甚至不惜把他送进监狱毁他声名吗,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那天晚上,陆尘埃知道了一个重磅消息,原来城里知名画家许连城猥亵女童这些罪名,是被他亲生儿子莫天赐举报的。
莫天赐说,他是城里的大艺术家,是每所大学趋之若鹜想请的教授,他的画被评价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上电视永远拥着自己的太太文质彬彬,他们恩爱异常。但谁会知道,他私下有六房姨太太,四个儿子三个女儿。
陆尘埃狠狠地吸了口冷气,现在的社会,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家庭。
莫天赐精美的脸上掠过一丝冷笑,这只不过是他带回许家大宅的女人,还没算上他在外面的金屋藏娇。
陆尘埃心下默然,她想起上次在杂志上看到的许连城的照片,就算中年,也保养得很好,风度翩翩的模样。而且这个男人多金有名,杂志采访都吹捧他爱妻顾家,如果他青睐于某个女人,那个女人恐怕只会倍感荣幸。
莫天赐说他每年都会跟自己的母亲在许宅小住一段时日。那些孩子被各自的母亲教导得自小便不和睦,对他的态度也都不友善,唯有三妈家的一个小妹妹,总爱黏着他,他也对这个妹妹视若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