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不是说他们俩一瓶闷倒驴吗?”
塔娜有些疑惑,怎么老伴儿就在门口站着不动呢。
陈锋叹口气,掀开被子坐起,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老婆子,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的陪着我啊。老伴老伴,我们都上了年纪,儿子大了,管不了了。也就剩我们老两口相依为命了。”
塔娜以为老头子是怕她真的病重了,摸着老头子的手。
“这辈子啊,我们一直都是聚少离多,家里的牛羊啊,我也不要了,我留在这陪你啊。陈泽当兵这么多年,扎根在那座城市了,不指望他,咱们老两口在一起。”
陈锋抓紧老婆子的手。
“我记得陈泽二舅家有一个外甥,生了四胞胎,家族条件有些困难,要不,咱们抚养一个?”
“老头子,想什么呢你。”
陈锋熄灭了烟。
“睡吧睡吧,这事儿以后再说。”
回了房间,林木甩开陈泽的手,不让他继续缠着自己。翻找两个人的衣服,赶紧洗澡换衣服吧,潮乎乎的,更冷。陈泽靠在门板上,一动不动。
“洗澡了,我把衣服给你放在这。”
林木回头说了一句,看见陈泽额头上冒出汗,吓得赶紧丢了手里的东西就过来。
“怎么了,腿疼了?”
“有些,难受。”
林木赶紧扶着陈泽的腋下,把他胳膊绕在自己的肩头,撑着他往c黄边挪,仔细观察着陈泽的每一步,他甚至都不能抬起腿走路了。林木赶紧把他放下,上手就开始解他的裤子,直接往下脱。
扯过被子给他盖上,从被子里碰到陈泽的左腿,冰的就跟一块寒冰一样。冻的都发青了,本来就一粗一细,这么看下来,就跟那行动不得的人的腿一样,总感觉青惨惨。
陈泽其实一直都在忍着疼痛,在冰天雪地里是彻骨的寒冷,他咬着牙坚持着,一直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搂着林木的肩膀,也是支撑着自己,不至于倒下去。到房间里,冷退下去,温度升了上来,本来没有知觉的腿开始又疼又涨,从关节开始,酸疼,涨疼,麻麻的疼,感觉骨头就像丢到什么化学药品里被浸泡一样,各种疼,说不上那种疼,让他咬牙,哄着父母睡觉了,真的关起门来,铁血硬汉顶天立地,他也有些受不了了。
左腿根本就吃不上力,疼得他抬不起来,甚至不能支撑身体。
林木知道,这肯定是极寒冻着了,他的腿伤需要好好保养,不能受寒,天气稍微一变,就要多穿一条裤子,为什么给他买那么多的羊毛裤,就是怕他的腿伤复发。
今天在外边冻了多长时间,他又忍了多长时间?
“我说了别让你去,你看这腿,疼坏了吧。”
林木心疼的要死了,捏着他的腿,只想帮他快速的捂热。可就像血管都给冻住了,房间里很温暖,二十几度,被子也盖在身上呢,上下给他捏着腿,还是一点缓和都没有。
“就是疼一些,没事的。这跟你比起来,不算什么。”
“你就逞强吧。”
林木跑到浴室,扭来一条大毛巾,浸透了热水,扭干,趁着热气没散,贴到他的腿上。
热气渗透进毛孔,从毛孔往里渗透,就跟冰封的土地,开始解冻了一些异样。更麻麻的疼着,陈泽动了一下膝盖,林木按着不放。腿部穴位挺多的,他照着穴位给陈泽按摩,刺激肌ròu,血管的反应。
“更疼了。”
“忍一下,热气进去就好了。”
“我感觉腿疼冷了,跟丢到冰水里一样。”
“那刚才呢。”
“刚才没知觉,现在有感觉的就有些受不了。酸痛胀痛,还有麻嗖嗖的疼。”
陈泽要掀开毛巾,有人也许不理解这种难受。在寒冷的地方冻透了手脚,失去知觉,到了暖和的地方,皮肤表层开始恢复,痛神经也开始恢复。从骨头里,就跟有一万只蚂蚁啃着骨头一样,很痒,很麻,很痛,是一种让人忍受不了的疼痛。不跟被割了一刀那样钝痛,而是勾着浑身的皮肤,骨头,开始的疼痛。
林木按着就不让他动。
“再忍五分钟。”
“林木,我不疼了。”
陈泽的汗悉悉索索的都掉下来了,林木不管他,从脚开始捏着,揉着,在膝盖上用力摩擦,产生热度就好了,来自身体本身的热度。
陈泽咬着牙躺下去,抓紧c黄单。
“我再给你热敷半小时,我就给你打一针封闭,封闭治疗是一种掩饰性的,掩藏了你的疼痛,但是治标不治本,必须加强保暖,要不然你这条腿真的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