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口说话了。抽了一下鼻子。耷拉着眼睛,委屈百转,可怜巴巴,就跟没人要的小孩一样,就这么丢出一句。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梗到了。
不心疼林木?这话从何而起啊。今天这顿酒是为了谁喝的?林木被威胁,是谁帮他打回的?做人要厚道啊,不能胡说八道吧啊。
“谁不心疼你啊,林木,你个没良心的混蛋,你说想喝酒了,一个电话我就到。小时候你从我手里拿走多少巧克力。我帮你打过多少架,你不能说这话吧。”
黄凯跳脚了,指着林木的鼻子就开始骂了。
“你别吼吼。”
陈泽不同意了,蹲在地板上,歪着脖子看林木,林木耷拉着脑袋呢。
“我在这呢,你要什么啊,怎么不关心你了,你说啊。”
“我身体不舒服,我恶心,晕头转向的,你们都不理我,我想吃水果罐头,我要山楂的水果罐头。”
张辉一拍手。
“赶紧的去买山楂水果罐头。”
一个服务员飞快的跑了。
“去买了,很快就能吃了啊。别掉眼泪了,多大人了,就因为一瓶罐头吃不到就哭啊。”
陈泽伸手擦掉他的眼泪,额,不对啊,他就刚才掉了那四滴眼泪,现在眼角干燥,脸上没水痕。擦了一下,抹了一把,啥都没有。不死心的再摸一下,还手指头干干的。哼哼唧唧的,委委屈屈的,可怜巴巴的,耷拉着脑袋抽鼻子。
如果空虚样子放在一个孩子身上的话,那所有的行动都可以用两个字儿概括,那就是,装哭。
陈泽的心那,悬在嗓子眼,然后,吧唧一下掉下来了。
他喝多了,林木喝多了,然后就开始耍酒疯。
林木身体摇晃了一下,陈泽赶紧单膝跪地扶住他的腰,怕他摔了。
这个举动啊,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说什么陈泽在背后欺负林木,那都是放屁呢,小细节里他都把林木照顾得这么好,人前人后,他还能差到哪去?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娘亲。可他就这么单膝跪地,扶着林木,林木呢,有人跟他搭话,有人搂抱着,他就扁了一下嘴。
顺势就倒到陈泽的怀里,一点骨头都没有一样,顺着椅子就出溜下去了,坐到地板上,靠着陈泽,抽鼻子。
继续装可怜,继续装哭。甚至比刚才还要粘人。
“我好不舒服,都不心疼我,我找我妈妈,我头疼啊,你们都不管我,都走了,就没有一个人问问我怎么了,哪有你们这样的啊。妈妈,我找我妈妈。”
潘雷蹲不住了,干脆坐地板上,把酒瓶子啥的丢到一边,让田远坐下来,跟着着干什么,坐着吧。
“这时候把他送到军区大院去?那不是让她们娘俩抱头痛哭吗?林婶子那眼泪,跟水龙头一样哗哗的,还是别送回去了。”
“宝儿啊,我不是在这呢吗?我守着你呢。”
“我要陈泽。”
林木脑袋拱了拱,扎在陈泽怀里就不出来了,声音闷闷的,却把陈泽的心那,撩起来了。
“在呢在呢,宝儿,在这呢。”
夏季打了一个寒战,推了一下田远。
“跟你们一样ròu麻。”
张辉也坐地板上了,潘革拉过一个板凳把林木围住,这群人们团团围住林木。
“林木啊,你看看,我们都在这呢啊。”
黄凯恨不得摇晃林木几下,看看,都在呢,没人离开,没有人不要你。
“我就要陈泽。”
林木晃动着脑袋,陈泽摸着他的后脑勺。
“我在这呢。”
“陈泽,我不舒服。”
“喝多了。”
田远给了一个肯定答案。喝多了。喝多了闹妖呢。
潘雷喝多了就跟接吻鱼一样。夏季喝多了酒吟诗作对,潘革喝多了喜欢玩黄凯。他们终于惊喜的发现,林木喝多了原来是装哭卖可怜。
“那么强势的人,喝多了怎么跟个小孩一样啊。心智不满三岁的小孩。”
夏季托着下巴研究着林木。时不时飞手术刀的林木,喝多了怪可爱的。戳了一下林木的后背,林木动了一下,可劲往陈泽怀里扎。
夏季又戳了戳他,觉得现在的林木就跟小猫一样。
“陈泽,他欺负我,你揍他,把他打哭了。”
林木小脸绷得紧紧的,一本正经的跟陈泽下命令。
“宝儿啊,我打哭他,今天这顿酒可是咱们掏钱啊。”
张辉笑呵呵的点头。
“对,袭击老板娘,付出三倍酒水钱,也就几万块而已。”
他是最斯文的最绅士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