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还是泡一下比较好。”我说。
她甩给我一个飞吻,进去了。
“姐姐,”她在卫生间大喊,“你还没走吧?”
“没。”我大声应她。
“姐姐,”她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给我一百块?”
我没回答她,我眼光正看到c黄头,那里放着洛丢丢和吴媚媚的照片,母女两笑得真甜,那时候的洛丢丢,应该十岁左右吧,头发梳成两股辫,打扮得仿佛美少女战士水冰月的样子,发饰还是HELLOKITTY的,看来她从小就是摩登女郎。她终于不再乱喊,卫生间里只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我有点无聊,随手翻起洛丢丢放在c黄头的一本书,那是一本日本的漫画书,书上被她用红笔做了很多记号,写着怪吓人的字:杀!杀无赦!纳命来!灭你全家!同归于尽等等。
真不明白她小小年纪,到底跟谁有如此深仇大恨?
洛丢丢洗完澡出来,吃了吴媚媚给她买的药,很快沉沉地睡去。我和吴媚媚下楼来,发现她已经将楼下收拾过一番,正午的阳光倾泻下来,照在真皮沙发上。我忽然想起昨晚他跟我提起过的所谓的“别墅”,说起来现不现实真不重要,因为光是承诺就足够让我感受幸福的重量。
吴媚媚坚持要送我回家,换了一身行头的她看上去精神了很多,不知为何,我不敢多看她那张精致的脸,因为实在美的无法形容。
“我自己回去就好,”我说,“你在家陪着丢丢好了。”
“她不睡上一天不会醒的,”吴媚媚说,“每次离家出走回来,都是这样。你就让我送送你,我心里也好受些。”
我没再拒绝她。
回去的路上,吴媚媚一边开车一边对我说,“冒昧地问一下,你在方律师那里做,多少钱一个月?”
“谢谢你的信任。”我说“不过我还是希望,可以做个好律师。”
她看着我,叹息说“丢丢有你十分之一,我就满意了。”
“她还小,”我说,“来日方长。”
她听我这么说,无端端就要掉下泪来,似心中有万千伤悲,不知道找谁诉说,我递给她面巾纸,她跟我说谢谢,我不敢随便说话,生怕再触动她什么伤心之处,像她这种女人,实在是天生娇宠的命,若不是摊到这样的一个女儿,应该没什么烦心事可言吧。
那天我回到家里,已经快中午一点了,正要开门,就听见夏花在里面的大喊大叫声:“你这么在意,那我们分手好啦,我们分开了,你就再也不用痛苦了!”
看来,他们吵架了。
我还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夏花已经拉开了门,身后拖着一个行李箱,她泪眼朦胧的看我一眼,就头也不回地往电梯口那里跑去了。
(27)
那是我目睹的,阿南和夏花的唯一一次吵架。
还好,后果不是很严重。事实上,那天夏花还没有进电梯,就已经被我和阿南合力拉回,他们很快回到房间去和谈,留下我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立难安。
不用讲,他们争吵的原因,一定是因为我昨晚彻夜不归。只要我和毒药在一起,阿南心中那道坎就过不去。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好不容易阿南出来了,我正要说点啥,他用手势制止了我,对我说,“你休息一下,我到楼下走走。”
很明显,他不想和我面对面交流这个尴尬的问题。
那天夏花一直在她房间里呆着,没出来。阿南散步回来做了晚饭,也是送到她房间给她吃的。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罪人,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犯的是哪桩罪。我默默地吃完饭洗完碗筷回到自己房间,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打电话,我有满腹委屈以及满腔思念想对他倾诉,但是,他居然没有接我的电话。
我坐在c黄上,万念俱灰。
差不多夜里十二点,他的电话才回过来,我赌气,也没接他的。还学他把电话开到静音,用枕头把头蒙住,下定决心不理他。没过一会,屋外响起敲门声,我起身开门,是穿着睡衣的夏花,拿着她的手机对我说:“找你。”
算他狠!
我接过电话刚“喂”了一声,那边已经传来暴喝:“不接电话干嘛?”
“刚才洗澡了,我一会儿用自己的电话回你。”我可不想当着夏花跟他吵
“等你三分钟,不然就永远别再打来!”他说完这句,电话“腾”挂掉了。火气还真是不小。
我把电话递回给夏花,她笑着说:“他真急了,你要再不理他,我看他又要直接飞回北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