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与他熟悉起来的,什么时候与他交恶,什么时候又走得这么近,我在记忆中全然找不到答案,只记得一次次激烈的交锋,达成协议然后合作,我与他好像从来都是互相敌视的,但是又奇怪的老是站到了同一个战线。甚至于生出了点类似于棋逢对手那样诡异的对抗快感……
以至于对他受伤会……心疼。
心疼!我突然惊觉,昨晚的我,看见秦陌的伤所产生的那股心疼与焦虑,对于现在我和他表面所处的关系来说是那么的不恰当。
如果说昨晚被打的人是谢不停,且谢不停之前还没有缘由的让我白白等了他一个多小时。看见他挨打,我顶多找个角落打个110,然后再悄悄的去叫小区保安。断然不会当时便失了理智的大叫起来。
因为……因为被打的人是秦陌么……因为何夕你对他……
“……夕夕,你说行不行?”
“不行!”我惊呼,几乎跳起来。
房间里的人皆是一震,似乎被我吓得不轻。秦姨看了我半晌,有些受伤道:“我也就是提个意见,毕竟这些事还是要你们年轻人自己去斟酌,我没别的什么意思……”
“呃……”我清醒过来,看了眼脸色阴沉的秦陌一眼,又扫了眼紧皱着眉头的陆伯,最后目光落在秦姨身上。我挠了挠头,“这个、这个……”如果我这时问他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会不会让人觉得我是在装疯卖傻……
我想哭,但是我确实不清楚你们刚才说了些什么啊!
“你们自己谈谈吧,是我太心急了些。”秦姨看出我的窘迫,勉强笑了笑道,“今天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说完,示意陆伯推着她出了门去。
我见秦姨脸色很是不好,心中觉得愧疚,但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暗自唾弃了自己几句。
病房里静默了一会儿,我转头也想和秦陌道别,但是一看见他骇人的神色,我心中直打突,一个字也没挤出来。
“我不知道,何小姐心里竟然这么反感我。”
“咦?”
“我见你这模样,就像我妈刚才提的不是订婚,而是上刑。”他冷笑,“我是有多让你害怕?”
所有的言语都褪去了色彩,留在我脑海里的就剩下黑色的两座如大山一样的字……
“订……订婚?”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秦陌:“秦姨是在开玩笑么?”
他冷眼望着我。
我默了默内心激烈的挣扎了几番,最后长舒一口气:“还好我答的是不行……”话一出口,我感觉周围的气压立即低了几许,“呃……我是说,如果刚才我没有走神的话,嗯……我会拒绝得委婉一点。”
接受着无情的低气压袭击,我抽了抽自己的嘴,然后尴尬的拉扯着嘴角:“我还有工作,告辞。”
直到走出医院,我的心跳依然快得奇怪。我回头望了望住院部上面无数病房的窗户,使劲摁住自己的心脏:“出息!何夕你就这出息!”
听见订婚……丫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欣喜若狂!
完了完了完了!我仰天长叹,扶额招车,急速闪离此地。
在公司走了一天的神。晚上回家,我又在楼下撞见鬼了。
这次我没有再无视他,而是抱着手,站在他面前,好整以暇的盯着他:“杨子,裤子脱了吧。”
他本来是一脸严肃,被我这话一惊,脱口道:“何夕,我没想到你现在竟然饥渴到这种地步……”
我掏出包包里的指甲刀同样正色道:“你误会了,上次咱们不是说过了么,剪掉小弟弟。既然你这么渴求着来找我,我怎么好意思一次又一次来拒绝你呢。脱裤子,不然我就亲自动手了。”
他好生怔愣了一番,最后叹了一声气,似是非常无奈道:“你这臭脾气就不能改改,一个女孩子说这些话,谁还敢要你。”
“哦。”我点了点头,“原来你是嫌剪掉小弟弟不够慡,还想被爆菊?”
“何夕!”他有点生气了,眉头一皱道,“我是认真来和你谈谈的。”
我点头:“你谈。”
见我态度变得合作,他神色又缓和下来,问我:“你在与秦陌交往?”
我借着路灯的光剪起了指甲:“干你屁事。”
他深吸一口气,又道:“看在以前朋友一场的份上,何夕,我奉劝你最好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