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宁小姐,我想我和阿宁都错看你了。”
“说对了,他要祸害人间,拜托你发扬警察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把他收了吧!我一定送面锦旗去你单位。”我说完对着她一张嘴,龇牙,然后低头继续打游戏。
“福生,我还就决定只祸害你一个人了。”夏长宁不温不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吓得一抖,回过头,他冷笑。
再转过头看伍月薇,她收拾东西,抬头挺胸往外走,顺手还拍了拍夏长宁的肩,“阿宁你保重,这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我再笨也知道夏长宁和她玩我,倔犟地坐着望着夏长宁不说话。
他突然也一张嘴,学我龇牙,指指我对面的墙哈哈大笑,“福生你真可爱,要我送你回家吗?”
我拿起包往门口冲,他倚在门口也不拦我。
我对他温柔一笑,“我和丁越要是在监狱结婚,你来观礼记得送个大红包!”
“啧啧,福生,你找个大好青年来打击我吧!你还没爱丁越到那个地步呢!”
我也“啧啧”两声回答:“夏长宁,你爱我爱惨了,是吧?”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我是爱惨你使劲把我往泥地上踩,还穿着高跟鞋踩。犯贱的感觉舒服着哪。”
我敢打赌,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枪里弹出的弹壳,落地清脆。我嘿嘿笑了,突然抬脚使劲踩上他的脚,看着他咝地倒吸凉气,这才痛快地骂:“流氓!”
出了公安局,我哭了。
冬天的风吹过来,小刀子似的刮着脸,心里一阵阵冰凉。
夏长宁说,我还没爱惨丁越。我知道,丁越在我眼中太优秀,我觉得他好,我喜欢他。然而两个多月的交往,我的确还没有爱丁越爱到不顾一切的地步。
我脑中反反复复出现的是丁越说分手的情景,他脸颊边抽动的肌ròu,眼中那种隐忍的痛。
我很担心他。
两个月,我了解丁越有多少?
在我眼中,丁越帅气,正直,体贴温柔。我真的很难想象他是一个视钱如命的人。
就算买大衣花两万八,他说,就算花一年的收入给福生买件衣服,也值得。他说,把女朋友打扮得漂亮是男人的责任。
他与夏长宁豪赌,他说,人争一口气。
然而夏长宁说,买大衣又退换了件款式相同的水货是丁越意识到太张扬,而豪赌只是为了掩饰。
我只希望,那些企业的营业执照和营业范围的复印件不是丁越明知用途而主动卖出去的,也许是无意中出了点儿什么纰漏落进了走私集团的手中。
丁越要回大衣也许是他想确认夏长宁动过手脚没有。我不也怀疑夏长宁在大衣里装了什么跟踪器,他才能准确地跟到丽江?
说他越国境线,谁不知道云南很多地方一不留神就出了境呢。
我胡思乱想地直接回了家。
爸妈正等着我,神色紧张,“哎呀,福生你终于回来了,警察找你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一个朋友有点儿事,问问情况,没别的。”
老妈勃然大怒,“你学会撒谎了?明明是丁越出了事,你还说没事!”
我吓了一跳,心里难过至极,疲倦地对妈妈说:“还没定罪呢,也许他没事的。”
老爸老妈一阵轮番轰炸,不外是感叹还好分手了或什么遇人不淑之类的。
关上房门,终于清静了。
在家闷了三天,爸妈见我心情不好,可能他们以为是分手了,不会和丁越再有什么瓜葛了,也就不提这事了。
一家三口全待在家里,看书的看书,看电视的看电视,上网的上网。全家都是老师,都有寒假,对着爸妈,我烦。
第四天夏长宁来找我,我当是自己想出门放风的理由去了。也许,是我还真想知道丁越的消息。
他约我在阿七的西餐厅见面。进去的时候,阿七见了我赶紧转身将吧台后面酒柜里的一瓶红酒拎了下来,用白布擦着,眼睛却瞟着我。
是怕我又砸了?我瞧见夏长宁坐在角落里,我先走到吧台温柔地对阿七说:“这酒很贵吗?”
阿七嘿嘿一笑,“不贵,一点儿不贵。”
“为什么不把价标上去呢?我要是再砸,好歹也看准了价再砸。”
他浑身一哆嗦,差点儿把手中的酒瓶摔了。
我走了几步回头,“要让我再看见你们关店门不让我走……明白?”
他点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要他明白什么。
夏长宁听了便笑,他歪在沙发椅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