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敏横他一眼,懒得接腔,只想自己反正学的不是文科,当然更犯不着为同校女生名誉而战。
他说:“你不一样,你的大脑沟回部分估计和她们构造不同,你是能把生离死别当普通再见处理的那种人。”
伊敏并不生气,反倒被逗乐了:“你喜欢别人和你成天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吗?”
“不喜欢。所以我半夜醒来,摸到你在身边,总会谢谢老天:没事,这个妞虽然会在我舍不得的时候非要走掉,可那不是死别,下周我们还会见面的。”他转头看着伊敏,威胁说,“不许做出那副忍吐的表情,不然待会回去有你好瞧的,我难得抒一回情,你也配合一下我。”
伊敏笑倒在他怀里:“我得引用你的话了,保持这样总能逗乐我的状态,我想我会爱上你。”
“是呀,”他摸她的头发,“你爱的是快乐,不是我。可是没关系,你也让我快乐了。”
他和他给的快乐能截然分开吗?她不清楚。好吧,快乐就好。伊敏已经被自己给自己安排的高强度攻托福进度逼得有点神经衰弱了,她欢迎这样一个轻松的周末。
可是苏哲也并不总是开心轻松的,再一个周末他明显烦躁,坐在外面等她和乐清时,手指敲着桌子,脸色显得阴郁。送走乐清,两人说到去哪吃饭,伊敏照例地没有意见,他恼火地说:“偶尔主动说说自己的想法很为难吗?”
头次见他这样不好说话,伊敏建议说:“你情绪好象不大好,我可以自己先回学校去。”
苏哲更怒了:“这算什么,你真当我们是SEXPARNTER了,开心的时候在一块乐乐,没情绪了各自走路。”
“我只是不想和你吵架好不好,而且我确实不大懂得怎么哄人。”
他盯着她看,可是也只摆下手:“你有生理周期,就当我有情绪周期吧。我不希望你生理期就说不来见我的面,我们好象也不止c黄上那点关系了。现在我情绪周期了,你也体谅我,让我自己待会就好了,你做你的功课吧。”
话说到这份上,伊敏也就只好随他去了。他开车回家,叫了外卖送东西上来,两人很是沉默地吃了。然后苏哲进去换了件衣服,走时打个招呼,直接说自己去酒吧喝点酒,可能会回来得晚点,不用等他。
看着门在他背后关上,伊敏烦恼地想,这算怎么回事。她头次独自待在这个房子里,那种一个人在别人家的感觉很让她不安。
她也懒得多想,打开书包拿了书,只开了落地灯,盘腿坐沙发上做自己的功课。她承认,处身这样安静的环境,学习效率十分高。看书看得累了,她去厨房拿了个苹果,洗干净坐到客厅飘窗台上吃着,春天柔软的风从半开的窗子吹进来,空气清新而温暖。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客厅过去一边是书房和主卧,另一边是餐厅、厨房和一个小储藏室,所有的房间都通风良好,光线充足。
她十岁前住的房子在爸爸再婚时已经重新装修了,她的房间后来当然给了她异母妹妹住。她妈妈再婚后的家她只去住过有数几次,就再也不肯去了。她熟悉的唯一的房子就是爷爷奶奶的那个老厂区宿舍,楼道狭窄,拐角永远堆着杂物,房间内空不高,客厅狭小,厨房卫生间光线全都昏暗,整个结构可以说一无是处,可是她不知道到哪还能找到待在那个屋子里的那种安心感了。
眼前这个房子装修得低调舒服,风格是她赞赏的那种。她来过多次了,但看着仍然觉得陌生。她起身去厨房扔掉苹果核,想起旧时的房子,不禁有点踌躇。
照爷爷奶奶的说法,应该是把那房子卖了,然后把钱给她,充当留学前期必须的花费,爸爸也点头答应了。
当地房价很低,一个面积不大的老厂区宿舍,唯一的优点是地处市中心,照估价也不过值几万块罢了。她并不惦记那笔钱,但的确想过等钱到了以后,先利用暑假去北京上新东方的托福短期强化班,这样八月底去参加考试才更有把握一点。可是爸爸那边一直没有下文,而在QQ里刘宏宇说现在新东方暑期班报名早开始了,异常火爆,如果不抓紧,恐怕到时根本排不上号。
她看看时间,不到九点,这个事她平时也不好在宿舍电话里谈,现在迟疑一下,还是拿出手机打了爸爸家的电话。先是继母接的,她有点惊奇:“小敏你买手机了呀。”伊敏不好说什么,只含糊应了一声。她知趣没说什么,叫来了伊敏父亲听电话。
“最近传出拆迁的风声,据说有开发商看中了这一片老厂区宿舍了,现在想出手有点难,大家都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