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楚不耐烦时,看人特爱挑着眼角,显得特别烟视媚行,傲慢不逊。
不知道是米楚的气场太强,还是小青年太心虚,他一把扯住旁边的安慕楚对米楚说,我是楚哥的弟弟。
我听到这话差点儿笑出声,楚哥的弟弟……跟黑社会社团做自我介绍似的。
米楚也笑了,她拍了拍小青年的肩说,小弟弟啊,出来混要报自己名号的。
这时,安慕楚终于有点儿当哥的样子,他将小青年护在身后懒洋洋地说,舍弟现在还小,不太懂事,多多包涵。
那哪儿能啊。米楚笑得跟朵花一样,八面玲珑地应酬着安慕楚,安总的弟弟真是又英俊又可爱,让人忍不住就想逗逗。
唔。安慕楚说,那烦请老板娘看下事情怎么处理吧,舍弟不过要个致歉,我倒也觉得不过分。
不过分?刚刚我还觉得安慕楚通情达理,这会儿我才知道,这家伙一直不讲话,是等着看我笑话呢。我刚把他想得太美好了,禽兽就是禽兽,怎么可能会突然变成君子呢?
不过想到不久前的前车之鉴,以及刚谈妥的合同和蒋言的期盼。我还是有点儿不太敢放肆。我没说话,身后却有人问,为什么要致歉?
当身后的人从暗影里走出来时,我才觉得今晚太他妈的玄幻了。我真没想到我回来第一次泡吧就碰上这么大阵仗。
陆齐铭站在灯光下,一脸冷漠倨傲地看着小青年和安慕楚。
那一刻,看着西装革履的陆齐铭,我突然觉得特别陌生。
以前,陆齐铭脸上的表情大多都是柔和安静的,而且以前他不穿西装,爱穿休闲服,衣服大多是棉质,夏天穿简单的T恤衬衫,冬天穿软绵绵的毛衣,每次我一头扎到他怀里都觉得柔软得不想出来。
我记得陆齐铭第一次穿西装,是带我一起去谈事。那时为了配合他,我还特意穿了条白色的小礼服裙。他当时开车来接我,我羞涩地拉着小礼服裙不好意思地走到他面前时,我看到他的脸比我还红。他说,你今天真漂亮。我说,怎么着我也不能给你太丢脸不是。
上车后,他帮我拉上安全带,突然在我额头吻了一下,温柔地看着我说,突然觉得,像是提前娶了你。
后来,我和陆齐铭分开后,我经常会想到那个场景,想到他说的那句话,好像他真的娶过我一样。我总是在用这样的办法来减少对他的偏执,但直到此刻我才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真的像是我的一场不愿醒来的梦。他却早从梦里脱身了。
也许他现在还会在家里穿休闲服,但那些却早已跟我没有关系,一头扎进他怀里的人也不再是我。
他现在依然能够为我挺身而出,我就应该心怀感激了。
陆齐铭看了眼地上的钞票,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拍在了吧台上。
他看了眼小青年,淡淡地道,这里五万的支票给你,买你给她道歉,行吗?
音乐早停了,所以现在整个酒吧的人都围这儿看戏。陆齐铭话一出,全场哗然。
旁边桌有个青年特大声说,别说道歉,要这张支票给我,喊声妈都行。
所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接着有人怂恿小青年,兄弟,道个歉就五万,道啊,道啊。
我心疼地看着支票,心里对陆齐铭大骂,真是个败家子儿。
小青年比我都没承受力,现在他估计已经被不停出场的米楚和陆齐铭搞蒙了。他特无助地看着安慕楚,哥……
安慕楚却不动声色地看着陆齐铭说,是要比钱吗?
周围的人都被安慕楚这句话搞振奋了,开始一窝蜂地议论纷纷起来。
有人说,看来今晚能看到两个富二代炫富。
有人说,金钱诚可贵,自尊价更高。把钱给我,我选道歉。
有人说,女主角长得也没多祸国殃民啊。
……
米楚从背后掐了我一把,你这祸害。
然后,她特夸张地哈哈笑了起来,站出来打圆场。她说,安总和陆总都不要开玩笑了,您二位都是贵客,是我招呼不周招呼不周。
米楚转向安慕楚,笑得特妩媚,她说,安总,你看今晚这样行吗?这个是我过命之交的小姐妹,您卖我一个面子。以后您跟舍弟来消费,全部八折。
接着,米楚对吧台喊,服务生,待会儿给安总和小弟这桌各送一瓶皇家礼炮。
小青年自从米楚出来,整个气势就弱了下去。
这一刻被米楚一安抚,更是不知东南西北。安慕楚看小弟不再纠缠,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米楚不愧是米楚,举手投足间轻易化解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众人不甘不愿地嘘声一片,觉得老板娘挡了一出看好戏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