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发光氨结果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进一步的鉴证结果才可以。但薄靳言几乎已经可以断定——就是它了!
薄靳言静静地盯了它好一会儿。
另一处,是旁边挂着的那几件工作服外套。
几乎都只有一点零星的荧光,大概是在厨房工作时不慎溅到洗不净的。只有一件衣服,胸前一整块,全是蓝的,形状可怖。那血,浸得太深太多,是洗不掉的啊。
“噢。”薄靳言轻轻叹息。
“……你为什么会在厨房里?”简瑶在那头问。
薄靳言答:“因为我想,凶手就在这里。
我的画像不会有错,凶手就在那个既定的范围里。福尔摩斯说过: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结果即使再不可思议,也是事实的真相。所以,其他人不是,剩下的,就一定是。
姚家的女人们长期精神压抑,但在那个院子里,还有另一群人,长期承受着压力。她们被欺凌,被rǔ骂,被暴力对待,但为了姚家较高的收入,不得不忍下。姚家女人把自身承受的畸形压力,都宣泄在这些人身上。她们的境况更糟糕。
客栈工作人员的笔录中证实,这些后院佣人,也会去客栈里帮忙。所以她们有可能接触到傅伟。而是什么触动了’她’的杀机,我想必定与傅伟的轻浮有关。触动了’她’心中隐藏的痛。
鉴定记录里提到,凶器长约20厘米,宽约10厘米,这个范围的刀种类不少,但常用菜刀的尺寸也在这个范围内。一个长期从事打扫、厨房工作的佣人,如果要杀人,最可能想到和取得的凶器是什么呢?这是她最熟悉、最顺手、最有把握的工具。”
“难道她还会把凶器留在厨房?”简瑶吃惊地问,她并不知道薄靳言已经找到了。
薄靳言静了一下,冷笑道:“常人不会,一定会隐匿或者丢弃凶器。但一来,厨房突然少了把斩骨刀,又发生了杀人案,必然引起别人注意。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二来……”他抬眸看着那泛着荧光的刀与衣:“她若真的仇恨这一切,把刀留在厨房,继续使用,不是更能令她感觉到快意吗?”
简瑶一愣。
浸过人血、削过人ròu的刀,继续做饭给姚家人吃,给客人吃……
她忽觉不寒而栗,阵阵恶心。
偏偏薄靳言还在那头安慰:“放心,你这几天在客栈随着我的口味,应该没吃过ròu骨头。”
简瑶:“……我当然没有!我马上通知方青带队过来!”
“好。”薄靳言答道,“我就在这……”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而后是嘶哑断续的呼吸声。
简瑶一怔:“靳言?靳言!”
没有回应,然后猛地一声刺耳的杂音,竟像是手机掉落在地。然后怎么打,也无人接听了。
第11章
薄靳言在挣扎。
淡白的月光,洒在厨房老旧的窗棂上,晃晃荡荡。那人当真敏锐又狠辣,突然出现,从背后勒住了他的脖子。不太粗的手臂,力气却不输男人。薄靳言猝不及防,被她偷袭了。
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死死抱住薄靳言,勒他,竟是想要勒死他。薄靳言手中手机落地,嘴角浮现冷笑,反手一肘狠狠击在她的脸上。
她吃了这么大的亏,闷哼一声,可居然也不松手,反而勒得更紧。没有搏斗技巧,明显也没有太多经验,全凭韧性和意志力在杀人。但薄靳言个子比她高多了,又冷静,虽说身手不够,但是智力补。一看摆脱不了她,居然也半点不慌,平稳了一下呼吸,狠狠往后一甩,就把她整个人撞在了长桌上。
这下她撞得狠了,连薄靳言都撞得腰痛。可她跟头小蛮牛似的,依然不松手,改为双手依然掐他的脖子。薄靳言又气又笑,一转头却看到她鬓旁花白的头发,微微一怔。
“为什么?”两人都气喘吁吁,薄靳言用后背将她死死抵在墙上,哑声问,“为什么有这么深的绝望……和怨恨?”
她不发一言。
薄靳言狠狠一拳又击在她的腹部,终于摆脱了她。而她低头就撞在他身上。薄靳言本来还有两下子,遇到她这样蛮横的不要命的对手,一时竟也占不到便宜。
灰暗的屋子里,两人无声对峙着。
“你受过什么样的伤害?”薄靳言低声问,“父母?男人?孩子?”
她发出一声哭喊。
薄靳言轻轻“噢”了一声。
“是哪种类型的伤害?”这次,他一把精准地抓住她在黑暗中攻击过来的手臂,“虐待?欺骗?强奸?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