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不能醒(22)
“为什么不呢?”我紧了紧左手拿着的裙子,道“纪总裁有献过血吗?”
“有抑或没有又如何?”
“一般来说,400毫升下是安全范围,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也不远,在失血400毫升前我总归去到。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放弃?”
纪叙梵淡淡笑了,好半晌,道:“苏晨,听你说话真是件愉悦的事。只是——”他陡然话锋一转,道:“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少说几句,这一路,可没你想像的好走。”
我虚弱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走了一小段路,我便明白纪叙梵说对了,或者说,我忽略的,他一早便注意到。
此时正是融雪前后,气温极低,我刚回到屋里便把大衣脱掉,现在只穿了薄薄的绒背心,及酒店提供的那件小洋装外套,最要命的是我脚上穿的是拖鞋,这一路走下来,我几乎冻僵,要不是有他紧紧揽着和他的体温传过来,我早已支撑不住,只是,作为惩罚,他也并不曾放过我,我受伤的掌,在他紧紧的扣合下,伤口破裂,流血不止。而右手由于失血渐多,整只手臂已开始慢慢麻木起来。
走着,纪叙梵却突然放开了我,我一下子便滑倒在地,怔怔看着他。
“回去。”他冷冷道。
我只是静静望着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现在根本连走也走不动。这样的坚持不是很好笑么?”
“除非,你肯把裙子给我。”我低声道。
纪叙梵漠漠燃了支烟,俯下身子,在我耳畔道:“不。”
“那对不起,我的答案也同上。”我咬了咬牙,缓缓站了起来。
“那么,如你所愿。”纪叙梵笑了,那么冷,不达眼内。
往后的一路,他抽身开去,再也没有扶我。
终于,我眼前一黑,身子再也撑不住,往后跌落,一双温暖有力的手却及时接住了我。
“谢谢。也到了。”我道。
香樟的淡幽混着烟糙的清香飘了过来。耳边听得他沉声道:
“这便是你坚持要来的地方?”
“你日间吩嘱的事,我现在来完成。”
一直抱在手里的裙子,我举高,然后默默放手。裙子随风飘舞,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慢慢落进蓝色的塑料箱里。
墨眸仿佛酝了风暴,紧紧盯着我。
我看着纪叙梵,淡淡笑了。
下一秒,那双曾经为女皇独奏,弹出过天籁的手,攀上了我的脖子。
愤怒在他眼里燌涨,他慢慢收紧了力道。
正文chapter27心思
呼吸顿时困顿起来。
自找的,活该。说来这个小垃圾站还是我今早出来的时候发现的。
“不是说扔掉吗?这里真是个好地方。不是吗?”我艰难地出声道。
他的手猛然一推,把我狠狠贯开。
我踉跄数步,才定住了身形。踮了脚尖,探手进塑料箱里,把刚才扔下的裙子拣了起来,只是手足都冻僵了,加上右手伤口痛得厉害,行动缓慢如木偶。
想来是这略带点滑稽的动作取悦了他,眼角余光隐约看到他嘴角映着一抹微讽的笑。
“苏小姐,现在补救,不嫌太迟吗?”
“不是补救的。”我摇摇头道:“不论是纪总裁的家里还是酒店,扔掉了,你都有禁止我得到它的权利,毕竟那是你的势力范围。但在这里,扔了就是扔了,它,再也不属于你。我捡到了它,从这一刻起,它便是我的了。”
“苏晨,你很好。”纪叙梵墨眸精芒暴涨,不怒反笑:“欲擒故纵的女人我不是没见过,你可算是其中的俵俵者。只是,你信不信我有不止一种方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怎么不信。
我知道,你说得出,做得到。再说,你也有这个能力。
“惹怒了你,我早便有这个认知。”抱紧了手中的衣服,默默看了他一眼,“拿到这裙子的那一刻,我有个念头,能穿上这裙子的人一定很幸福。雪白易毁,淡淡的米白,最简单却又最淳朴的颜色;然后在大处化繁为简,小处却化简为繁,流苏上精细的刺绣,一粒粒形状不一拣上去的碎钻,碎砖形状各异,想来只为折射的光线更好的映出刺绣上的文字。可是不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这么的美丽,这么隐晦的心思,也许是我僭越了,但这种教人想流泪的幸福,我怎么能让你把它丢掉?那天,你想把它要回,就问我要吧。但是现在,我不会给你。”
纪叙梵望着我,一言不发,深邃锐利的眼光像是要看到我的灵魂深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