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麦溪的手指一抖,银行卡陡然落地,紧接着,她的纤纤玉指攥紧,尖尖的指甲几乎都要嵌入掌心之中。
他,终于放她自由了是吗?
这个男人在昨晚还紧紧搂抱着自己,今天就如同空气般消失,从此之后,他不会再出现她的生活之中?
真是这样吗?
她应该高兴才对?为了能够得到自由,她甚至割腕自杀来换取,今天这一切的一切,她应该高兴……
但,她的心为何这么痛?是一种足可以窒息的疼痛?就好像被人硬生生从中间劈开了一样,再也无法愈合,这种痛是一种不完整的……
为什么会这样?
“麦溪小姐?”奇鹰阎弯腰拾起金卡,重新交到她的面前,“你没事吧?”
这两个人还真是奇怪,怎么看都不像是养父养女之间的感情,倒像是个情人似的,看样子是他猜得八九不离十,只不过,既然相爱还干嘛搞成这个样子?一副生离死别的情景?
麦溪强忍着将眼中的泪雾遮去,空气中阴雨的气息更加浓烈了,似乎在配合着她的心情,她没有伸手接卡,略显哽咽的声音扬起——
“奇律师,请你将这些东西还给他吧,这十年来,他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拿他的东西。”
“这个……”奇鹰阎没料到她会拒绝,毕竟在他眼里女人都是物质动物,无论年龄大小,这个女孩子似乎真的有点与众不同,他笑了笑,“如果麦溪小姐想要归还的话,还是需要你本人亲自去的,我只是传达雷胤先生的意思,我的任务完成了,就不便打扰了,至于麦溪小姐如何处理这些东西,就与我无关。”
他转身离开了,只剩下麦溪怔愣在空气中的神情……
正文第五章第十一节颓废,无法遮掩(1)
时间,像是有了节点,到了雷胤这边就停止了,至少在他这里,度过的每一天几乎都是相同的。
Callirhoe酒店总统套房安静至极,窗外仍旧是一片阴云,这间套房位于酒店的五十层,观景的飘窗采用弧形设计,这样更加会使视野变得开阔,如此一来,似乎更加接近低低压来的乌云,像是置身在云层之中。
一连着几天的阴雨让整个城市都变得浮躁和不安,天边隐隐传来的轰隆隆声响也预示着暴雨将至,这倒像是进入了梅雨季节似的,尽管在不合适的季节、在不合适的城市。
费夜连夜处理完公司事宜后,马不停蹄地赶到酒店,在见到套房门口处只站在零星保镖后勃然大怒——
“其他的人呢?谁允许你们擅自离岗的?”
“费夜先生……”保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名保镖大胆上前禀告:“费夜先生,不是我们擅自离岗,而是、而是雷先生他发了很大的脾气,看见我们守在这里全都赶走了,我们担心雷先生的安危,只能轮流偷偷地守在门口。”
费夜蹙了蹙眉头。
“费夜先生,雷先生他——”
“雷先生怎么了?”费夜一惊。
“雷先生好像喝了很多酒……我们跟着雷先生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喝醉过,我们很担心雷先生……”保镖由衷地说道,脸上尽是担忧的神情。
费夜重重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保镖的肩膀,“你们继续守在这里,有我在,你们无须担心。”
“是,费夜先生。”
密码扫过,套房的门随即被推开,紧接着,一股强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费夜蹙了蹙眉,大踏步走进了主厅后,却在见到眼前一幕时,顿时震惊了!
起居室中,奢华的鹅黄色长毛地毯上早已经东倒西歪了一地的空酒瓶子,有红酒的、烈酒的、啤酒的,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一定会以为这里开了一场派对,至少有数几个人在这里欢聚过。
延着这些酒瓶逐一看去,视线渐渐上移,费夜看到在真皮沙发上,雷胤异常颓废地躺在上面,闭阖着双眼,全身酒气的他看样子是醉倒了,一贯一丝不苟的他和衣而眠,整装的西服被随意扔在了一边,上面还滚落着酒瓶子,身上的衬衫被压得皱皱巴巴,他像个孩子似的趴在沙发上,一点清醒的意识都没有,一只粗壮的手指耷拉在沙发边沿,手指下面就是一只酒杯,酒杯中还有点点酒渍洒在地毯上……
费夜傻愣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将扔在地上的外套放置一边,然后打开窗子——
顿时,窗外席卷而来的风钻进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将空气中滞留的酒气稍稍吹散一些,生怕雷胤会着凉,没过一会儿,他又将窗子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