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莲花,就是赛郎和贞娘变的?”她相信这只是一种传说,却也会为传说中的人物命运深深感慨。
雷胤将她敏感细腻的心思捕捉,平静淡然地低声道:“这也只是中国人对并蒂莲唯美的爱情诠释罢了,傻丫头,还真相信了?”
麦溪抬头,却见得雷胤眼底逝去一抹若有若无的揶揄时,恍然大悟,一蹙眉——
“你骗我?这个故事是你编出来的,对不对?什么贞娘赛郎的,我只听过中国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你在抄袭他们的故事。”
“一些传说都是大同小异的。”
雷胤好笑地看着她控诉的小脸,伸手将她的发丝别在了耳后,“这些花花糙糙的,一旦赋予了爱情的传说往往就会身价百倍,就拿眼前这些并蒂莲花来讲,其实就是一根精上开了两朵花,一些文人骚客就开始发挥了自己的作用,非得冠上好听的名字或故事才罢休。”
“谁说的?这并蒂莲本来就很稀有嘛,再说,冠上爱情故事有什么不好?”
麦溪不满他的态度和言语,忍不住反驳了句,“只有懂爱的人才会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你懂得爱情吗?”
一句话落下,雷胤原本含笑的唇角倏然转冷,只是这么一瞬,刚刚还游离在他身上的淡淡柔情转瞬消失不见,揽住麦溪的手臂也变得僵硬,再看英俊的眉宇,早已是面罩寒霜……
清风拂过,却带着一丝丝冷意……
麦溪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这寒意是如此的熟悉,正是从雷胤身上散发出来的!
正文第四章第十五节琼池,并蒂莲开(5)
她忘了,竟然忘记了!
虽然雷胤这个男人有片刻的柔和、安详,但,他是一头绝对不能激怒的狮子,一旦被激怒,后果不堪设想。
麦溪的身子下意识向后缩了缩……
她戳到他的痛处了吗?他是有爱情的对不对?他的爱情就是她的亲生母亲薄雪?
想到这里,麦溪的心飘过阴霾,像是被厚厚罩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就在气氛显得极度紧绷时,一声声隐隐的哭声从荷塘的另一处传来,在微风的漂浮下,显得不那么真实,如游丝般……
麦溪吓了一跳,她还没有彻底从贞娘赛郎的故事中跳出来,却听得这么一声声隐约哭声,顿时吓得倏然瞪大了双眼,小脸在下一刻变得苍白……
很显然,这哭声的惊骇力远远大于身边男人的怒气!
不会这么灵验吧,刚刚讲完一对有情人殉情而死,现在就听到哭声……
这下子,麦溪也顾不上正在隐隐压抑着怒气的雷胤了,娇小的身子下意识靠向他,几乎都是紧贴着,甚至,两只小手也汗津津地死攥着他的大手,就差将小脑袋钻他颈窝中了。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
虽然她知道这是迷信思想,也知道这世上没有鬼,可是,这大白天的刚刚讲完故事就出现哭声,她不害怕才怪呢。
怀中女人瑟瑟发抖的样子引来了雷胤唇角的松动,他的大手下意识将她圈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在感到她的惊恐后,欲要站起身一探究竟——
“啊,养父,别、别走!”
麦溪以为他要离开,惊得叫出声来,双臂像藤蔓一样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埋在了他的怀中。
她承认自己的想象力比较丰富,尤其是在这声声如此真实的、幽灵般的哭声时,不多想都不行,从小到大,她就有这么毛病了……
她的惊慌令雷胤内心一揪,她的言语却令他心情松动一下……
“你终于肯再开口叫我了!”
雷胤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动着她的发丝,染上寒意的唇角也微微松动了,似乎眉头间的怒气在渐渐消散。
麦溪已经顾不上他在说什么,只是死死地搂着他,就像溺水的人紧紧抱住浮木不放一样……、
“只是个孩子在哭,我过去看看。”
雷胤好笑她的孩子气,但这小小的依赖和不经意的信任令他的胸膛处涨得满满的,尤其是当她柔软的身子就这么毫无避免地紧贴着他的胸膛时,源自男性最原始的冲动再度蛰伏……
这个小妖精!
麦溪闻言后,惊悚地摇头,“不要走……我、我怕。”由于她的小脸时埋在他的颈窝处,所以声音也听上去闷闷的。
“跟我一起去?”雷胤将她搂紧,这丫头的确是怕了,连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怎么,他刚刚明明在讲一个爱情故事,听到她耳朵里是恐怖小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