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想到的是拒绝,“她的病好不容易好,一切重新开始,我不想勾起她不快乐的回忆。”
“遗忘不是好办法,因为好多事情除非患了失忆症,否则根本没法忘,坦然接受过去,才可以更好地出发。”
这个怪名字的家伙,他是在劝我吗?
“来吧。”他说,“我来安排。”
那些天我又开始苦练厨艺,我要把生疏的一切练回来,等我见到醒醒,一定要给她做一桌好吃的东西。最享受的人当然是米砾,不管我做什么,他都照单全收。有一次甚至破天荒地拍起我的马屁来:“米二,我以后能娶到你这样贤惠的老婆就好了。”
“那还要懂得珍惜。”米诺凡cha嘴巴。
“你是经验之谈么?”米砾这个不怕死的,居然敢这样子和米老爷对话。
米诺凡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米砾,什么也没有说。
傍晚时分,米砾跑到我房间里来,我们透过窗户,看到米诺凡又在修剪院子里的花糙。米砾摸摸头对我说:“都要走了,他还这么辛苦劳作,老男人的心思真弄不明白。”
“你今天不该那么说他。”我说,“或许他心里不痛快。”
“你多虑了。”米砾说,“男人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米老爷是真正的男人。我崇拜他。”
“你为什么不大声喊出这一句?”
我话音刚落,米砾已经推开窗,面对着窗外的米诺凡,竟然大声用英文唱起了《我的太阳》:ohmydad,ohmysunshine!他的美声严重离谱写,荒腔走板,我笑倒在c黄上。
而窗外那个站在院子里拿着一把大剪子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况竟然有些要命的羞涩。
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家子的新生活要开始了。我的,米诺凡的,米砾的。我们是注定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们谁也不能失去谁,谁也不可以让谁失望。
临走的前一晚,我去看左左。她兴致特别高昂,放下酒杯,一直喊着有礼物要送我。
我打开那个包装精美的丝绒礼盒,看到了“礼物”--那是我作词,她作曲的一首歌,歌名叫做《微雪》,她已经将它制作好,放进了一个崭新的Ipod。
“送你。”她说。
“这么好。”我说。
她紧紧拥抱我。在我耳边呢喃,声音忧郁得让我抓狂:“明天就走了。”
“你不许想他。”推开她,很严肃地对她说,“你要有新的开始,必须。”
“也许吧。”左左说,“我为他追回国,他却去了国外,一切都是天命,说起来是不是很可笑?”
“爱情本来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我说。
“不。”她纠正我,“爱情是一件美好的事。”
我反问她:“不被接纳,甚至被欺骗,伤害,难道也是美好的吗?”
她看着我,两眼放光地肯定地说:“如果你真的爱这个人,就是的。”说完,她把Ipod替我打开,耳机塞到我耳朵里说,“来,听听咱俩的杰作。”
我闭上眼,耳边传来的是左左动人的歌声:
我靠过你的肩
你没吻过我的脸
难过的时候
我常陪在你身边
朋友们都说
这种关系很危险
暧昧是最伤人的
还没有开始呢
就已经走到了句点
嘴角努力上扬
快乐就记得多一些
不那么贪心
遗憾就一定会少一点
陪你走的路
真的没想过永远
每一次欲言又止后
给自己寄一张
空白的明信片
我们的爱
也许只是一场细微的雪
落进地面
转眼就消失不见
但那些甜美的错觉
已值得我长久地纪念
至少爱与不爱
你从没对我敷衍
我们的爱
哪怕只是一场细微的雪
却化做我心底
这些年汹涌的思念
我的男孩你早已不见
只有潮湿的风提醒我
有一朵花曾经
放肆地开过春天
虽然歌词出自我手,可我为什么居然听得泪流满面?
“别哭,米砂。”左左拥抱我,替我擦掉泪水说,“坚强的姑娘才是好姑娘。”
“我爱他。”我抽泣着说,“我真的很爱很爱他。”
“我知道。我知道。”左左拍着我的肩,像哄一个孩子。我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像儿时的么么,那气息让我觉得安稳,让我变成前所未有的强大。于是我请求左左,这是一个在我心里藏可许久许久却一直不敢提出来的人请求:“告诉我妈妈的故事,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