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晓溪睁大了眼睛,望着面色冷峻的牧流冰一步步走近。他的身后紧跟着瞳和十几个“烈炎堂”大汉。风涧澈的手离开了明晓溪的额头,他犹豫了一下,担心地瞧着牧流冰,又瞧着明晓溪。
“冰……”
明晓溪紧张地叫他,不晓得他会不会误会,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
牧流冰站在风涧澈面前,视线从有些尴尬的明晓溪脸上,转移到浅笑自若的风涧澈身上。他凝视着那双象山泉一样清远的眼睛,沉默良久,忽然一笑,笑意很淡,但已经足够:
“澈,祝你画展成功。”
风涧澈也笑了,他的笑容很真挚:“好久没有见过你了,一切还好吗?”
牧流冰的双眼猛地流露出一种很复杂的神情,让明晓溪的心瞬间乱了。她轻轻地问他:“冰,你没什么吧……”
牧流冰对她微笑,笑容将他身上的冰寒之气冲淡了许多:
“我很好。”
“你是特地来看学长的画展吗?”明晓溪接着问。
“对呀。”牧流冰望着风涧澈微笑,“我们真的很久没见过了。”
风涧澈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抽时间叫上浩男,我们好好聚一聚。”
牧流冰点头。
这时,来画展中心参观的人越来越多,风涧澈又被人群包围了起来。明晓溪跟着牧流冰他们随意地走着,不时地驻足在某一幅画作前,静静欣赏。
东浩雪偷偷凑上来,低声说:“明姐姐,我怎么觉得牧哥哥跟以前很不一样了,变得怪怪的,很可怕,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明晓溪一怔,目光飞向牧流冰。
他一身白衣,背手而立,俊美得象一座冰的雕像。但是太过寒冷,太过阴厉,使得四周的少女们只敢远远地欣赏,却没有一个有胆子上前来搭讪。他只是站在那里,却好象遗世独立一般,世间万物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哪怕画展中心的人再多,人们却好象都不由自主地闪到了他方圆两米的距离之外。他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显得分外的怪异和孤独。
她的心骤然紧缩,一种怜惜和不舍令她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站在他的身侧,离他很近很近。他扭过头来,看见是她,眼神中的寒厉急速隐去,露出一点欣喜。
“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明晓溪说,“如果知道,我就和你一起来了。”
“没关系,不用向我解释。”牧流冰握住她的手,然后看向墙上的油画,低声说,“澈的画很美,对吗?”
明晓溪点头:“学长的画是很出色。可是……”
“……?”牧流冰等她说下去。
“可你并不是来看画的,你的心思和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个地方。包括瞳和所有你带来的人,他们全都神经紧张、魂不守舍,”明晓溪皱着眉头,“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不会很严重?”
牧流冰将她的手握紧一些,他的手心奇异地有股潮热:“耐心些,你自然会知道。”
他的眼中突然放出一种野性的光芒,将他的脸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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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个小时后,牧流冰和明晓溪告别风涧澈要离开画展中心的时候,忽然从入口处蜂拥进来几十个记者。他们一个个满脸兴奋,眼睛放光,举着照相机,拿着话筒,扛着摄像机,象打仗一样地冲过来。奇怪的是,他们的目标并不是画展的主角风涧澈,而是嘴角忽然挂上一抹冷笑的牧流冰。
“牧大人!‘海兴帮’全面被袭击是否与‘烈炎堂’有关?!”
“牧大人!您对‘海兴帮’忽然遭受灭顶打击有何感想?!”
“牧大人!‘烈炎堂’是否会全面接收‘海兴帮’?!”
“牧大人!‘海兴帮’此次遭袭是否与您前段时间被人暗伤有关?!”
“牧大人!铁大旗下落不明,您认为他是否已经遇害?!”
“牧大人!……”
“牧大人!……”
“牧大人!……”
记者们象机关枪一样地发问,牧流冰却只是冷冷地不言不语。在再三追问下,他才用凌厉的眼神逼退那些出言不恭的记者,冷然道:“我是来参观画展,对你们的问题一无所知。”
“铁大旗是不是一定会死?你会不会放过他?”
一个看来象刚入道儿的小记者不怕死地依然向他发问。他的话还没落地,只见牧流冰身后就冲出两名大汉,一个捂住小记者的嘴,一个抓住小记者的肩膀狠狠地把他拖了出去。剩下的记者们都吓傻了,没有人敢再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