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和亲弟弟,他虽然是个不称职的哥哥,但一时还是难以接受。尤其这两个人,向来比他要靠谱,更让他现在怀疑人生了,打着打着觉得自己没道理了。
“我做什么事不认真过吗?”周锦渊吩咐邵静静不要再挂自己的号了,在外边和邻居打听了一下,有没有看到容细雪往哪个方向走,就一路找过去。
不过容细雪人影也不见了,周锦渊打电话给他们班的学生,确认了今天下午有课,让他们看到容细雪告诉自己一声,又去香麓山等地方找了找,再回头,学生也告诉周锦渊,小雪没有去上课。
这期间打容细雪的手机,也依然是关机。
周锦渊到处问人,找了一大圈,最后天色都暗了,容瘦云都打来关心了,还是没有容细雪的下落,“……他该不会买了机票回瀛洲了吧?”
容瘦云:“靠,不好说,那你要追到瀛洲去吗?”
“我先看看他到底在不在瀛洲吧。”周锦渊是觉得实在各处都没下落了,一想,索性打给曲观凤,“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容细雪今天有没有订机票,回瀛洲的……不,不管去哪儿的。”
“稍等。”曲观凤原本是在参加会议,闻言立刻暂停,让人去查了,“没有,也查了其他交通方式,他应该没有离开海洲。怎么了?”
“没什么,跟弟弟有点误会,我怕他回家了……”周锦渊自己说着说着,倒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说了,我还有个地方要去找。谢谢你了。”
周锦渊不等曲观凤回答,就挂了,往家里跑——他们在海洲的家。
他找了很多地方,唯独没有回家,真正是灯下黑,只觉得容细雪要躲开他们,应该不会回家。但是刚刚说到瀛洲,回家,他又忽然想起,小雪在海洲最喜欢的应该是他们的住处才对。
从搬到这里,容细雪就一手打理家务,在阳台种药,布置家居,连容瘦云住进去也很不乐意。这里应该比瀛洲,更像是仅有他们两个人的家。
周锦渊抱着期望回家,开门后,屋内一片黑暗,也不知道小雪在不在,但他内心有预感,应该是在的。
周锦渊试探着喊了一声:“小雪?”
哗啦。
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周锦渊把灯打开了,只见容细雪躺在沙发上,掉在地上的是一条毛毯。
容细雪也听到了,扶着椅背慢慢坐起来,“哥哥……”
“你在这里。我一直在找你。”周锦渊松了口气,走到近前,迫不及待想要和容细雪把误会解开。
容细雪眉毛微皱,手还扶在头上,神情似乎有点迷茫。
周锦渊走到近前就觉得不对,细看更是脸色一变,一手捧着他的脸,一手扣住他的手腕,“眼怎么回事?现在头痛吗?”
容细雪眨了眨眼,以往漂亮到有些锋锐的双眼,却是已无焦距,“我小睡了一会儿,起来就头疼,而且……”
而且,他已经看不到东西了。
刚才周锦渊就是察觉到不对,他把手电筒打开,对着容细雪的眼睛照了照,双眼无光感,瞳孔对光反射消失!
但从外表看,两只眼睛都没有明显异常,倒是容细雪说头有些痛。
“暴盲……”周锦渊喃喃道,他的手还放在容细雪脉上,气得忍不住摁着容细雪捶了一顿,“你还跑!还跑!一个人躲着伤心呢?现在好了,肝气郁结,成瞎子了!”
肝藏血,主筋,开窍于目。肝气通于目,肝和则能辨五色。而肝又与情志息息相关,主疏泄。
小雪正是情志忧郁,悲痛过度,导致肝气郁结,上逆犯目光,血瘀阻塞经络,忽然失明,或者以他的情形,更该叫:暴盲。
容细雪:“……”
他躲了两下,但因为看不见,还是受了大半,感觉脸还被周锦渊砸了一下,整个当小孩一般捶打,本是心里闷闷的,现在只觉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和周锦渊说那些话时,就有些模糊,当时正在伤心处,没有放在心上,回来睡一觉就看不见了。
他自己也昏昏沉沉的,甚至还没有摆脱告白失败了的悲伤,结果周锦渊一顿殴打,让他极其无奈了。凭着印象,一只手摁住周锦渊,“……哥哥,难道我失恋了,也不能伤一下心吗?我现在头还有点痛,可以不打我吗?”
他说起来甚至有点带笑了,两眼也看不到周锦渊在哪,只是凭声音大致望着周锦渊的方向。
周锦渊看得又心疼又好笑,“怎么不打你?我打到你好了为止。你这不是白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