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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旬终于走到了答案的巨门之前,真相如紧闭在门里的洪水猛兽,可它们如此安静她心中全是恐惧。她用了很大的决心,才缓缓转过身去,面朝着与她一夜亲密无间的男人。
雨声渐小,午后没有开灯的房间昏暗依旧,他弓着身体,用被子裹着身体,只露出后脑勺黑黑的头发和半边英挺的轮廓。
三年前的早晨,同样昏暗的房间,同样的迷惘和错乱。那时的她以同样的姿势坐在c黄沿,只不过出于强烈的羞耻感,直到放下东西离去,她始终不敢多看一眼他的脸。
这时,旬旬忽然发现自己之前睡过的枕头上多了一个钱夹,那是池澄常用的,莫非是昨天下午的忙乱中不留神从衣裤中掉落的?可她起c黄的时候并没有发觉。她有些疑惑地将钱夹拿在手中。
钱夹分量不轻,旬旬将它展开,里面现金和卡一应俱全,然而带走了她全部注意力的是正中的一张照片。站在人群前,双眼茫茫然看着前方的那个女人不是她又能是谁?照片里的旬旬身上正穿着和池澄在机场“第一次”打照面时的那套衣服,那时她身边不远处应该还站着谢凭宁,两人各怀心思地等待着小姨和小姨夫的到来。
池澄究竟是以何种心态在暗处拍下这张照片?旬旬错觉自己就像一直懵懂的麋鹿,一无所知的站在潜伏着的猛兽跟前。她心慌意乱抽出这张照片想要看个仔细,却发觉照片背后另有玄机。
藏在机场照后头的还是一张照片,更出乎旬旬意料的是,照片里的人竟然还是她,只不过那时的面孔更为年轻,如果没有记错,这张免冠标准照应该来自于三年前。
一个男人,钱包里揣着同一个女人不同时期的两张照片,而那么长的一段日子里,她竟然一直都没有想起他是谁,说起来不知是谁比较可怜。
这时旬旬听到翻身的动静,慌忙将相片放回原处,可是哪里还来得及,她一扭头,只见池澄面朝她躺在c黄上,半撑着头,颇具兴味地看着她的行径。
“哦,是这样的,我看你钱包掉c黄上,想替你收拾起来。”旬旬不自在地解释。毕竟未经许可偷看别人的私人物品绝非光彩的事,尤其是钱包这样敏感的物件。
池澄却并没有半点意外,伸手将旬旬放回去的钱包又推到了她的面前。
“你对钱包感兴趣?那正好,反正里面的东西也是打算给你的。”
“什么?”旬旬一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我有时候真猜不透,你装糊涂的本领到底有多高强。”池澄若有所思道。
旬旬看着那个钱包,惶惶然地说:“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这和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
他起身盘腿坐在凌乱无比的c黄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什么时候?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在健身房?你表舅周瑞生开的健身房?”
“你终于想起我是谁了?但我还得说,答案错误!”纯白色的c黄单和乱乱的短发让他看起来更为年轻无辜,面对旬旬的无措,他失声笑道:“其实是健身房门口!我来帮你回忆。那天太阳很大,我在周瑞生的健身房门口给我爸打电话。当时我妈的病到了最后的时间。他们离婚后,我发过誓当他不存在,可那一次我又没出息地求了他,让他念在夫妻往日的情分上回来看我妈一眼,她再恨他,临走前看不到他不会安心。可是我爸却说他很为难,他的新妻子刚给我添了个小弟弟,同样需要他在身边。他说可以给我打一笔钱,但人肯定走不开。我站在路边用最狠毒的话咒骂他,他挂了电话我还在骂……这时有个女的从我身边走过,一直在回头看我。我以为她是花痴,谁知道她忽然朝我冲过来,一把推得我差点撞上了墙,还大叫‘危险’!我以为自己一定是快被路过的车撞死了,或者天上有坠落物砸下来什么的,结果屁都没有!搞了半天,那个人结结巴巴地对我说,站在井盖上打电话是很不安全的。”
“你说的那个人是我?”旬旬不是很确定。她的确有过从井盖上把人“挽救”下来的举措,但过程未必有他描述的那样激烈。
旬旬小时候有一次和艳丽姐出去买菜,艳丽姐一边走一边数落她,走着走着,旬旬忽然发现耳根出奇清净,艳丽姐的唠叨停止了,人也从身旁凭空消失,后来听到地底下的叫唤,她才发现不远处有个翻转的井盖。艳丽姐关顾着说话无心看路,一脚踏空整个人掉进了污水井里面。还好当时井下水不深,旬旬才捡回了一个活着的母亲,但尽管如此,被救上来的艳丽姐伤痕累累,上小学的旬旬在医院里陪护了她将近半个月。因此直到现在旬旬都完全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站在井盖上打电话,每当有车经过,井盖发出哐啷哐啷的振动声,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下一秒就消失于地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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