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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有人能给她答案,现在的她也不可能再将傅七从生活中抹去。不知道坐了多久,夜越深,寒气仿佛越重,方灯的脚尖冻得没有了知觉。身边有人坐了下来,这已经不是今晚第一个试图搭讪的人。
她木着脸看过去,没想到是傅七。他和她一样背靠在长椅上,凝神听着广场上的歌声。
“你怎么找过来的?”
阿照一定告诉了傅七她在这一带,但市中心的范围不小,她自己都不确定走到了哪里。
傅镜殊笑着说:“这有什么难的,你一定会在最热闹的地方。”
喧闹的人群和热烈的灯光能让人有种安全和充实感,尤其是这样的夜里。
“起来和我走一走,你的脸色都冻得发白了。”傅镜殊拉着她站了起来,两人沿着广场旁的滨江道漫步。他们的另一边就是倒映着七彩灯光的海,瓜荫洲在更远的地方,隐隐可见灯火,但更多是被黑暗所覆盖。
方灯想起自己独自看过的一场电影,里面有这样一句话:延绵不绝的城市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尽头。
逃离了瓜荫洲,但她的彼端会在哪里?
“你心里想什么,我能理解。”傅镜殊停下来,把手放在冰凉的金属扶栏上说道,“但如果我能顺利拿下那块地,对公司未来的运营来说将有一个全新的方向,我能名正言顺地留在你身边的时间也会更多。”
“是吗,莫非你养着崔敏行,也是为了我?”方灯笑道。
傅镜殊哪里会听不出她话里浓浓的讥讽,但也没有半点恼意,平静地说:“这么说也没有错。你别这样看着我。他能帮我做不少事,这是事实。方灯,别看我现在什么都有,其实我就好比沿着别人垂下来的绳子爬到了悬崖上峰,只要我一天没有登顶,一切都是假的。上面的人一松手,什么都结束了。”
方灯说:“这不是你自己选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一直缩在谷底,最起码不用担惊受怕。”
“我也在想,要是当初我不走,就让陆宁海把我的真实身份公开,现在我们会不会更快乐一点。”
“这么说起来,还是我错了。”方灯漠然道,“可惜找不到一种法器可以把人打回原形。”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有一点你快要说对了。”
“什么?”方灯有些疑惑。
“外面已经有人知道我的身世。”傅镜殊面朝她微微一笑,“不知道打回原形会是什么滋味。”
方灯彻底震惊了,别的情绪都抛到了脑后。
“这怎么可能!”
她父亲和陆宁海都已经死了,就连傅七一直放心不下的那个负责鉴定的化验室工作人员也退休了,两年前因为癌症死去,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对十几年前的那次鉴定留有心眼或是保存证据。陆宁海没有撒谎,他把事情处理得很干净。现如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方灯,就是傅镜殊自己,而风声绝不可能是从他们两人之中泄露出去的。
“我爸还在的时候没有向别的人说起过你的身世,他答应过朱颜姑姑会守口如瓶,这个我相信他,要不是那天我们快把他逼疯了,他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参与绑架的同伙应该是不知情的呀。”
“和你爸无关。”傅镜殊把手放在她紧握栏杆的手背上,两人的手一样冰凉,“是陆宁海留下了证据。”
“不会的!我明明已经毁掉了那份鉴定结果,还有那两份血样!”方灯斩钉截铁地说,车祸昏迷前发生的事她记得很清楚。
“我知道你为我做的,所以我才能安然无恙到了今天。这不怪你,除了随身携带的鉴定结果和血样,陆宁海那个老狐狸还保留了一份资料。”
“什么资料?他放在哪里?”
傅镜殊摇头,“说实话我也没彻底搞清楚,只知道他一定留了一手,而且东西就在他的遗物里。”
方灯惊疑道:“这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我没猜错,陆宁海死后,他的遗孀继承了他大部分遗物。那女人好赌,这些年陆宁海留给她的财产早就败得差不多了,前一阵她输了笔大的一大笔钱,被债主逼到绝路,能抵债的都拿了出来,还是不行。偏偏她不久前无意看到有关我回国拿地的一篇报道,她觉得这是条好料,死马当做活马医地抖了出来,希望能用这个信息换几个钱。”
“她的债主……”
“堵住她的只是几个小喽,他们不认识我,也不肯相信那女人的话,把她打得半死,回去后告诉了他们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