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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子走进办公室时,看到的是永远清醒从容的傅镜殊。他们一起吃过几次饭,但她主动到办公地点来找他还是从没有过的事。
傅镜殊礼貌地和她寒暄了几句,秘书送进来的咖啡是他们一起用餐时她曾点过的口味,明子抿了一口,有些惊讶,也有些佩服。阿照总是那么粗心,莽莽撞撞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他和傅镜殊关系亲近,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存在。
“你要找我,其实可以先给我打个电话,下班后我让人去接你。”傅镜殊客气地说。
明子答道:“我之所以来办公室,是因为我不太能够确定,我今天的来意到底是公事还是私事。”
“哦?”傅镜殊摆出愿闻其详的姿态。
“你还愿意和我结婚吗?”
这下连傅镜殊都不得不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沉吟了片刻,微笑着问:“你想要的不是那种砰一声的感觉?”
“炸过一次就够了。”明子放下了咖啡,面不改色地注视着办公桌后的人,“我说的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我做的事在你眼里恐怕是个笑话。”
“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想要轰轰烈烈的爱情不是罪过,我也不感到意外。”傅镜殊口气缓和。
明子撇嘴笑笑,“爱是可以随便说说的,看上去再轰轰烈烈也一样。我也以为他爱我,还山盟海誓地说我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呵呵,后来我才知道,我是盲肠,是痔疮,反正是随时可以割掉的那部分。我不想骗你,也知道骗不过你,今天我既然来了,就代表我打定了主意。愿不愿意,你只要一句话。”
傅镜殊仿佛很欣赏对方毫不拖泥带水的个性,他把玩着手上的签字笔,慢条斯理地说:“让我猜猜,你家里出了状况?还是……”他的眼神明显地掠过了她身体的某个部位,为显得不失礼,又很快地移开,但含义不言而喻。
“我爸爸说得对,你是个聪明的人。”明子下意识地挺直了腰,仿佛是要让自己更坚定,“你猜中了一样。”
即使已有了心理准备,傅镜殊还是沉默了一会儿。
“他知道吗?”他问。
明子摇头,“我绝对不会告诉他,不管我们的交易成与不成,都请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你跟我说‘交易’?”傅镜殊的笑容颇值得玩味。
“说白了不就是这样?要是你愿意用更好听的说法,我也可以配合。”明子说。
“你要想清楚!”傅镜殊言下之意是怕她太过轻率,而他不会随意为他人的冲动买单。
明子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沉声说道:“我想得很清楚。你也该知道,我的家庭容不下这个孩子,我必须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你没想过阿照……”
“别提他,他不配。”明子没有让傅镜殊把话说完。她声音抬高了一些,但神态坚决,看得出不是说气话,“他不会是个好父亲,即便他回心转意,我家里也没有障碍,我和他也不可能了。孩子是我自己的,与任何人无关。你娶我之后,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要一个名分。这桩交易对你来说不吃亏,你能得到傅家园,还有你们家郑老太太最后的认可。等到老太太百年之后,我们再分开,到时傅家已经是你的,你要怎么样都行。”
傅镜殊笑笑,垂首不语。
“怎么,你怕自己戴不了这顶‘绿帽子’?”明子语带挑衅。
“我做生意的时候,就只讲生意,不知道别的。”傅镜殊笑着说,“我只是在考虑,这个买卖值不值得一做。”
明子终于掩饰不住急切,“那现在呢,你想得怎么样?”
傅镜殊说:“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一周之后,傅镜殊和贾明子双双奔赴台北和吉隆坡,正式拜会两边的家长。他们前脚刚走,阿照就去找了方灯。
方灯和陆一刚从附近的超市采购回来,在楼下与阿照不期而遇。
“姐!”阿照叫她一声。
方灯惊讶地说:“你怎么来了?”
“我有话跟你说。”阿照走向方灯,经过陆一身边时,肩膀重重地撞上了陆一,他也不道歉,眼里的厌恶和轻蔑显而易见。
“你干什么!”方灯呵斥道。
陆一被阿照的力度撞得身体摇晃了一下。他见过阿照,知道对方就像方灯的亲弟弟一样,便也没有发作,好脾气地对方灯说:“你们慢慢聊,我先把东西拿上楼。”
阿照瞥了眼陆一的背影,用力朝地上吐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