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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向远几乎以为叶秉文要扑下来掐住她的脖子。她是不怕他的,在公事上,这个时候他聪明一点就不可能跟她过不去,在私事上,她又确实鄙薄他的为人。
叶秉文这天出人意料的隐忍颇让向远意外,他胸口急速起伏了一阵,扯了扯嘴唇,权当是笑容,“听说你对我们广利的滕云挺有兴趣的,我还以为你只对我们家大侄子情有独钟,不过嘛,滕云只怕不适合你……”他夸张地笑了两声。
“叶总真是耳聪目明,佩服佩服。”向远打了个哈哈,侧身要从他身边走过。
叶秉文在向远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她。
“向远,你知道我原本并不喜欢你,也一直不赞成你进入江源吧。”
“我又不是钞票,当然不指望人人都喜欢我。”向远虽笑,却对他莫名的一句话警惕了起来。
叶秉文自动忽略她的回答,继续说道:“我原先认为,你这个人太过精明,什么都算计得太过清楚,你在江源,迟早是心腹大患。”
向远笑道:“叶总真坦白,得您夸奖不容易。”
“确实是夸奖。”叶秉文笑了,他的笑容在这个时候说不出的突兀,但确实蛊惑人心的,“我忽然觉得,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做敌人呢。向远,骞泽是扶不起的阿斗,我不明白你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在他身上耗心思。”
“那您说我的心思该耗在谁身上?”向远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如果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那么叶秉文应该算是这类“坏男人”中的极品,他对女人来说,吸引力应该是强烈的,英俊,事业有成,还有那么一点阴郁,女人会自动理解为酷。这样的男人年轻时会对女人用强,她很难想像。至少现在他在她面前,笑容颇让人动心。
然而,向远却在他的手即将抚到她面颊的时候,准确无误地用手上文件夹的一端抵住了他的指尖,力道不大,却恰到好处地阻挡了他的来势。
叶秉文没有松手,指尖与她文件夹的轻轻相抵,这种暧昧让他觉得满意,他慢慢俯身,覆在向远的耳边,“向远,不如这样,你跟了我,你要的一切也都能得到。”
向远背靠着走道的墙壁笑出声来,“女人总想表现她们在工作中的积极性,结果男人看不见积极,只看见了性。叶总也不能例外吗?我这样的女人,只怕难入您的眼,又何必屈就?”
“我倒不这么想。”隔着墨镜,看不清叶秉文的眼睛,只看得见他嘴角含着的笑意,“跟我匹配的女人不多,向远,我不是开玩笑,你可以考虑考虑。你跟我在一起,然后入股广利,温泉度假山庄的开发是个好的契机。江源现在这个样子,只要你我合作,什么不是我们的?一个势均力敌的伴侣、名分、叶家的财富,我不信你没有野心!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不再为别人效力,成为江源的主人?
“听起来不错。”向远的笑容益深,“不过,叶总,我有一个问题,你跟我匹配,我们势均力敌?你会不会太幽默了?”
他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跋扈而有点野心的有钱老公子哥。
叶秉文愣了一下,饶是他此时刻意拉拢向远,恨不能有一百二十分的诚心和耐心,在她一句笑语之下顿时也面上挂不住,当场就要翻脸。
向远的话及时堵住了他的怒意,“叶总的提议我明白,但是我不认为‘性’是我们合作愉快的惟一方式。还有一点我希望您清楚,就算我要入股广利,也不是我‘跟着’您,既然都说到了野心,谁主谁辅还难说。”
叶秉文冷笑,“我还小看了你,你要拿大头?好,这么说吧,只要你答应,我们以平等身份合作。”
向远定定看了他几秒,徐徐收回了自己的文件夹,“容我考虑,借过。”
回到办公室,向远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到嘴里才知道是那样地烫,刚沸腾过的热白开,让舌尖生疼,她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无澜。
我不信你没有野心――叶秉文问对了。她难道真的没有野心?
这个时候的向远,其实早已经远离了过去的穷困,从在永凯开始,她就收入颇丰,后来进入江源,叶家更是给了她最优厚的待遇。之所以没有像别的都市新贵一样买房买车,是因为一直租住的小单间租金便宜,位置理想,交通方便,而且也习惯了,她觉得挺好,没有必要搬迁。至于车子,上下班坐公交车她并不觉得麻烦,工作时候外出江源都有司机,叶秉林父子都提出过给她配专车,她拒绝了,不是客气,是觉得不需要。她在外的一些私人投资回报可观,股票玩了多年且不说,近年来她先后买进了两间商铺,一间在城市中心商业区,一间在新开发城区的核心地段,随着地段的日益繁华,房价也水涨船高,相比她之前购进的价格,翻了两番有余。向远是个在日常用度上极其节省的人,每一分钱的开支都必须是用在刀口上,物有所值,就算她现在没了工作,靠着两间商铺的租金和其他积累,也可保她和向遥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