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祐问重光,你有帮孩子取过小名吗。重光说,叫月棠。花园里有两棵西府海棠,是清祐在去年栽种的,今年开出满树重重叠叠的粉白花朵,如云霞般绵延,十分芳香。“月上海棠”是一个词牌名,但因为它美,重光一读就记住。她在夜凉如水的庭院里闲坐,看到一轮圆月浑然高挂,花树璀璨,月光照射在暗沉的花朵和树叶上,闪烁出细碎的鱼鳞般光泽。白色流浪小猫轻悄地从竹林里跑出来,在院子里穿梭而过。青蛙在荷塘里叫着,伸展出来的绿色荷叶上滚动发亮水珠。重光轻轻把手搁在肚子上,孩子正在她的身体里活跃地嬉戏蹿动。此刻她们共有一体。
是的。世间任何平常的美好的事情,也就是如此了。
终。
第26节:安妮宝贝与王朔宝贝
安妮宝贝近照
安妮宝贝与王朔宝贝
文/城市假日报 金丹丹
最近总是有人抱怨说无书可读。本周这样的窘境有了大改观。王朔和安妮宝贝,都出了新书。在书中,他们不约而同细细道来自己的身世、家庭、感情,而笔法也有了很大的不同。
19日,安妮宝贝第一本杂文集《素年锦时》出版。一贯习惯冷峻的她在这本新书里渗透了暖色调,清淡道来她的童年、家庭、故乡、写作、世相,文笔洗练,喜欢她的人可以在字里行间读出她的改变,十月份将为人母的她越来越淡然平和。
下周一,王朔新书《致女儿书》也将出版。这本集子是王朔在2003年写给女儿的。继《我的千岁寒》后王朔开始打煽情牌,在书中,他讲父母对女儿的感情。王朔说,这本书将是他最能引起读者共鸣的书。本书的责编说她读到这本书不由潸然泪下。人内心最真实的东西,足够打动你。
她在慢慢变美好
还有她的字
朴素的一年,花团锦簇的时分
上世纪90年代开始接触网络的人,大概都会被安妮宝贝的小说影响。安妮宝贝总是在描述都市里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渴望、暴孽,对生命的挣扎和无能为力。我们读到小说里冰冷的句子,看到那个总是穿白棉布裙光脚穿球鞋眼神明亮的女子和剃平头喷KENZO香水的男人,觉得得到了安慰。
2004年的《二三事》和《清醒纪》,2006年的《莲花》,到现在的《素年锦时》,渐渐在这些文字里看到这个原来暴躁、经常陷入绝望的女孩子在不同地方独自走路,也许时间的沉淀和长时间的行走让她的心一点点明朗,理解了以前没法理解的,心一点点安静下来,所以笔下的文字少了浮躁和决绝,不那么鲜血淋漓,是清冷、通透的。
安妮宝贝这样解释“素年锦时”:无非是朴素的一年,花团锦簇般的时分,有一种珍惜当下、及时体会的意味。
一次清谈,都是关于自己
她写她的家乡宁波。南方的大宅,青砖黑瓦。屋檐下有燕子筑巢,窗边竹竿上晾满各式家常衣服。孩童嬉戏的笑声穿过悠长弄堂。
童年时光总是充满了充沛的日光,和小朋友打架,夏日午后拿母亲给的零钱去街对面的冷饮铺买冰绿豆汤,晚上把简易桌子搬到路上来,喝点酒吃吃海鲜聊聊家常,便在凉风中躺倒在躺椅上。冬日的图书馆里会有绽放的腊梅,清冽的气味。 她说,“我尝试做一次清谈,且谈论的都是关于自己。小说让人过瘾,因为它能搭起华丽舞台,有灯光,有角色,迷幻诡异,精彩纷呈,作者本身是戏子。清谈是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灯光刚好打在他的头上,他说着说着,也就不是十分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对别人说,还是对自己说。”
而同样生在南方,并年纪相仿的我们看着看着,也就不分明,我们在看她的记忆,还是我们自己的记忆。
“要当母亲了,心态肯定会有很多不同。”出版人路金波谈及安妮宝贝的改变,言语间都是欣喜之情,“她应该正在一个变化过程里,变得越来越美好。这本书是淡然的,带着世俗的热情。”
得到花好月圆的内心
杂文集最后的3万字小说《月棠记》第一次触及都市婚姻话题,也被打造成中国第一本有声书。CD主体是配乐朗诵,主题歌《素年锦时》由洛兵创作,丁薇演唱。
低调的安妮宝贝一直拒绝透露任何有关个人生活的东西,对自己的生活状态,即将出生的孩子闭口不提。但一直读她的读者在这篇小说里,看到了她自己,看到她的花好月圆,也很开心。
她也提出了自己的人生道路:“一个人岂能为他在世间所获得的爱与理解,而无感恩之心?而首要的是,在我们生活的底处,做好朴素真实的自己,并以此得到花好月圆的内心。这才是一个人能够获得道路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