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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知几时(2)

“你现在觉得不公平了?”他冷笑:“想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点代价。”

“我付出的代价已经够了。”我彻底失控:“你守着你的钱过一辈子去吧!房子我不要了!我这就搬出去!我是疯了才会熬了这么久!我是疯了还住在那房子里!我才是真正的混蛋,大混蛋!”

我掉头冲出办公室,把外边坐在电脑前的大美人又吓了一跳,我睬也不睬她,冲到电梯前面拼命按键,电梯一直没有上来,而眼泪漱漱的掉下来。

我怕会被人看到,没有等电梯上来,就从楼梯下去了。

一边走,一边哭,真是没有出息,还会这样哭。从38楼一直走下去,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哭得连头痛都发作了。

很久没有头痛过了,上次好像还是考研的时候,拼命的做模拟题,一直做到头痛。

不是,最后一次应该是跟陆与江吵架的时候,我歇斯底里,头痛欲裂,而他只是冷笑:“你除了爱钱还爱什么?难道你嫁给我不是为了钱?”

字字诛心,如果是小言或者八点档连续剧,女主都可以吐出一口鲜血来,可是我只是头痛欲呕,几乎是拼命一样:“是,我就是爱钱,你要离婚可以,给我钱。”

他没有摔一张支票到我脸上,让我滚。

陆与江才不会这么傻,就算他肯他的律师团也不肯,我们的离婚协议据说由大律师字字斟酌,一群法务精英糙拟之后又修改多遍,最后才拿来让我签字。

我当时几乎是身无分文,婚后没有工作,自然没有收入,我的一切都是陆与江给的,所以我签字了。丧权rǔ国,总还得有权可丧,有国可rǔ。连割地赔款的地位都没有,还怎么可能讨价还价。

没有地方可以去,不知不觉又走到那个小公园里,我觉得头更疼了,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还好没有再哭了。

我很讨厌自己哭泣的样子,很丑,很狰狞。

我也没有漂亮过,当初跟陆与江订婚后,学院的师姐师妹们都找借口来实验室,专程来参观我,据说参观完后无一不大失所望:“为什么陆与江会看上她?”

不漂亮,经常打架,最爱爆粗口,成绩只能算混得过去,拼了命才考上一个普研,一点淑女气质都没有,跟知性啊高贵啊这种词就更不沾边了。!

为什么钻石王老五,陆与江他会看上我?

这是个秘密,只有我和陆与江知道。

结婚之初我们还是相处得挺好,他装模作样,我也乖乖跟着装腔作势,在人前人后,我们都是一对恩爱夫妻。还有杂志来做专访,就在我们新买的别墅里,我作小鸟依人状挽着他的胳膊让记者拍照。我还记得那篇报道的题目,叫“这世上最近的幸福”。

让人起鸡皮疙瘩,多可笑。

心知肚明这辈子跟幸福两个字不沾边。

坐在长椅上,傻愣愣看着湖水,湖里种满了荷花,有一只癞蛤蟆蹲在荷叶上,如果是只青蛙,还有可能变成王子,就像仙度瑞拉,其实是伯爵的女儿,真正的贵族。所以才可以迷倒王子,从此后过着幸福的生活。

那么仙度瑞拉的那个坏心肠姐姐呢,哪怕削掉脚后跟也穿不上水晶鞋,还会被人嘲笑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

我就是那只打回原形的癞蛤蟆。

手机在荷包里一直震,一直震,我一看号码就立刻不再伤春悲秋,因为是老板打来的。

天大地大,老板最大,让你站着生,你就不敢坐着死。

“叶景知!”老板似乎很生气:“让你送个资料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马上回来。”

对待工作要珍惜,这样即使失恋、失身、失婚,你还可以活下去。

回办公室去被cao劳到晚上六点才下班,果然身心俱疲,啥想法都没有了。

这年头连伤心都得要有资本,不然哪有时间精力。当年是陆太太的时候,我闲得可以天天跟陆与江吵架,现在一离婚,就连吵个架都没有伤心的功夫。

我给陈默打电话,告诉他要去他那里挤两天,等找着房子再搬。

不出所料,陈默火烧屁股一样的叫起来:“啊?你要搬出来?那2500万呢?”

刚离婚那会儿我经常向陈默吹牛:“等我把那一半房子卖了,就有2500万了,到时候咱也是有钱人了。”

我没告诉陈默离婚协议规定我那一半产权只可以卖给陆与江,不然陈默一定会大骂我笨蛋。可是谁能算计得过陆与江?我被他连皮带骨头吃了都不够。

“被我花了呗。”我轻描淡写的说:“看我一下子花掉2500万,是不是很牛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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