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是戴呼吸机或是手术治疗,其目的和结果都只有一种,那就是停止打呼噜。
关夏会怎么想?
就好像要卖jīng子给一个想要孩子的女人,因而一直吃住在一起,结果医生说我shejīng有害身体健康,那我是戴贞操带呢,还是手术永久结扎,我又不想失去那个女人,怎么办?
或许这也是一个契机。
仔细考虑过后,我跟关夏谈了一下,告诉他我决定手术。
“小手术,其实几年前就考虑过做这个手术,但是一直没有亲人在身边,就拖了下来。正好现在有你在了,能稍微照应一下。”
“嗯……我也觉得应该做这个手术……我会照顾好你的。”
等咽炎好了,我们就去做了手术。
手术很快,出来之后我看到关夏眼圈有些红,我冲他笑笑。
关夏长长叹了一口气,冲我咧咧嘴。
这几天我要吃流食,也不能说话,也不能剧烈运动。
虽然我不说话,但关夏仿佛知道我的所有心思,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坐到我的身边,坐到很近。
我把他搂到怀里,手伸到他的衬衫里面抚摸他,他非常柔顺,任我把玩。
嗓子养好了,能开始说话了,我首先喊了他的名字。
“关夏。”
“嗯。”
“谢谢你。”我说。
他猛地挑起眼睛看了我一眼,而后眼神又闪避起来。
我想到他所想的和所担心的,忙说:“不想再喝粥了。”
关夏盯着我衬衫上的字,轻轻笑了一声,说:“吃面条吧。”
我愁眉苦脸起来。
先前还有些担心,或者说是带着某种侥幸心理,想着就算做了手术,打鼾也不能改善。然而结果是打鼾真的完全治愈了。
虽然没说什么,但关夏明显紧张了起来,又重新开始失眠,直挺挺地躺在chuáng上,整晚整晚地gān瞪眼。
这样自欺欺人有意义吗?
我索性也陪他不睡,就等着抓到他没有鼾声就睡着的小辫子。像熬鹰一样,我们这样熬了三天。
最后我跟他说:“关夏,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已经没用了?”
他沉默着。
“你会再去买别的打呼噜的人吗?”
他还是没有说话。
“不然我晚上装打呼噜,把你哄睡了我再睡怎么样?”
他终于出声,说:“别这样,对嗓子不好。”
我叹了口气,又笑笑,说:“不如你别再给我钱了,我们就这样一起生活,行吗?”
他又不吭声了。
回答我啊?
真的太难了。
有一瞬间我甚至有些退却。
要不就算了吧?
和年长的恋人在一起太难了。和同龄人或者比我小的人一起轻松得多,我只要做我自己就好,而和生活阅历远长于我的人在一起,我要努力变成或者装成我现在根本不是的人。其实我不是这样的,和他在一起我改变了很多。
还是谈一段合适的恋爱会轻松很多,或者以前那样一个人,偶尔随便玩玩,也没什么不好。
更何况他是一个破碎到如此地步的人。
就算我再喜欢再珍视,也拼凑不出完整的形状了。
可如果不是我,如果是别人,或是没有人,那他身上的伤痕又有谁会去在意或者修补?如果一开始换了另外一个带有恶意的人,轻而易举地就能将他毁灭。
或者他真正想要的也只是毁灭而已。
受到肉体上个的伤害,来盖住jīng神上的疲劳,然后彻底地走向毁灭,结束已经毫无希望的一生。
我低下头来吻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就算这样,我也根本不可能舍得放手。
“你知道一个近在咫尺的人,你却永远也无法得到他,每天是一种什么感觉吗?”我问他。
第十三章
关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下头。
“关夏。”我轻声喊他的名字,说:“结束现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关系吧,然后作为情人留在我身边。”
关夏咬紧着牙,只是摇头。
“我不知道你自己知不知道,但是就算我没有打呼噜,你也能够睡着了。其实你真正需要的并不是呼噜声,也不是往日的习惯,不是对故人的复刻,你只是想要人陪伴而已。”
“我不是……”
“还要自欺欺人吗?故人值得怀念,而我就不值得珍惜了吗?”
“我爱你。”我长叹了口气,说:“关夏,我爱你。”
“我爱你。”
“每天都是,每天都是这样,想要拥抱和吻你,想要融入你,想要你变得柔软可以触碰。我想要和你组建家庭,想要未来和你一起生活,想要侵占你所有的剩下来的时间。”
“每天我都爱你更多一点,就这样一点点地我整个人已经被腐蚀了,而我想你对我一定也不是毫无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