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我的车,别去打扰他们。”苏洁豪迈地把洛毅森抓住塞进了车里,关好门发动,车子发出嚣张的声音窜出了一科的院子。洛毅森悲苦的想,自己还是低调的,这是被迫的。
一路上,苏洁不顾洛毅森的意愿,自顾自地说起了公孙锦和卓春燕的事。那俩人应该说早就认识了,结婚是四年前的事。公孙锦好像对家庭啊感情什么的比较淡薄,一年三百多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案发现场,剩下的一小半在办公室,这样的生活方式当然无法守护一个家庭的幸福,所以当卓春燕提出离婚的时候,公孙锦马上点头同意,并将所有的一切留给了她,净身出户。
“我看公孙还是很在乎她的吧?”洛毅森说。
“当然。卓春燕是个好女人,只是老大不懂得珍惜。有时候,我觉得老大对朋友和同事都比对他的老婆好。他不适合有家庭,这是公认的。”
“公认的?”
听到洛毅森的疑问,苏洁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不知道吗?一科还没成立之前,老大有警局里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除了对景阳,啊,该死,没停车位了。”
没说完的话因为苏洁的抱怨而打住,洛毅森也没刨根问底儿,在苏洁野蛮的把一辆车挤到一边,抢到车位后,他急忙下了车,跟着已经走进医院大楼的公孙锦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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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坐电梯到了住院楼的第七层,电梯门刚打开,就听见走廊深处传来的吵嚷声。卓春燕急忙说了声抱歉,加快脚步跑着去了。
他们三人料想到八成是死者家属前来闹事,可怎么闹到了住院部来?等他们拐过走廊另一边,看到卓春燕已经把闹事的家属请进了医生办公室,并让其他护士赶紧散开,不要围着看热闹。几个医生急匆匆走进办公室,卓春燕没再跟着,站在走廊里等公孙锦等人过来。这时候,洛毅森看到在这条走廊的尽头,楼梯间的门后闪过一个人,刚刚捕捉到的那股阴冷的眼神,让他提高了警惕。从那个人体态和动作速度来看,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头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公孙锦拍拍洛毅森的肩头,朝着楼梯间那边示意了一个眼神。洛毅森心领神会地快走过去,推开楼梯间的门,却没找到老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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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苏洁站在病房门口招呼他快点回来。洛毅森关上了楼梯间的门,脑子里始终挥不去老人那双冰冷的眼睛。
推开病房门,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病床上带着呼吸罩的女孩苍白的脸。看上去太年轻了,最多也就二十一二岁,这么年轻的女孩不该躺在这里依赖仪器呼吸着。
他抬起头,看到床边坐着另外一个女孩,年纪也不大,略黑的皮肤,普通的容貌,唯一让人重视到的,就是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她拉着卓秋燕的手,轻轻按抚着,下意识抬起眼睛的时候,刚好也看到了洛毅森。看上去,她是想要笑笑表示礼貌,结果只是抽动了两个嘴角,便急忙低下头去。
“这是秋燕的同学,杨彩芝,昨天是彩芝送秋燕来的。彩芝,他们是我的朋友,来帮助照顾秋燕。”卓春燕很婉转地介绍了几个人的身份。杨彩芝站起来,双手揪着衣襟,明显拘谨得很。
洛毅森朝着里面走了几步,捏了捏鼻子,问道:“杨小姐……”
“叫我彩芝吧。”女孩怯生生地说。
“彩芝。”洛毅森微微笑着,“昨天都发生了什么,跟我们说说。”
“下午,秋燕和我回到寝室,那时候一切都还好。”杨彩芝哽咽着说,“忽然她就倒下了,就像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样,我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就给春燕姐打电话,送她来医院。”
这女孩不是被吓着了,就是在自责,这让她本来就有些营养不良的脸色更糟糕。洛毅森都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尽量压低声音,问她:“你们回到寝室后,她都做过什么?”
“没什么啊。”杨彩芝尽力回忆着,“我们放下书本,她换了衣服准备出去吃饭,然后,坐在床上等我,拿了一本书乱翻着,还问我,是去食堂还是到校外的小饭馆,话都没说完,她就……”
就是说,在寝室并没有发生什么。洛毅森边想着又捏自己的鼻子,走到床边仔细观察着卓秋燕的情况。那边的公孙锦问卓春燕,他说:“检查过身体没有?有外伤吗?”
卓春燕摇摇头:“没发现外伤,也做了脑部CT扫描,结果也没问题。”许是顾忌杨彩芝在场,卓春燕打住了关于其他死者的话题。
站在床边,洛毅森一个劲吞咽唾液,不断地揪着鼻子。苏洁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她问:“毅森,你鼻子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