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甜美的歌声哼唱着,唱出来的调子却变了味儿,走了调儿,活像被掐着脖子的老鸭。不知怎的,台灯忽明忽暗起来,把他的脸照得好像是癞皮狗身上的秃斑,片黑片黄。
他正听得兴起,被闹着故障的台灯搞得心烦意乱,起了身拍了两巴掌,可怜巴巴的老旧台灯闪了闪,彻底熄灭。休息间一下子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想起了过去,又喝了第二杯……”
他的冷汗顺着脖子留下来,因为他看到窗外也没了灯光,整个小楼都停电了,但是,手边的收音机为什么还在唱?
哆哆嗦嗦地往桌子下面摸去,那里面有个工具箱,可以找到锤子板子或者是大号的螺丝刀。当他的手摸到一样东西的时候,外面传来缓慢而清晰的脚步声。
嗒嗒……嗒嗒……嗒嗒……
怎么办?出去?还是留在这里?他僵硬着身体,在黑暗中的眼睛瞪得浑圆!他摸到的东西是个手电筒,但是却没有勇气打开它,仿佛这黑暗不但吞了他,也是在保护他。
也许该出去看看,他想。但是他不敢,因为他做过亏心事。他不过就是个小人物,在仅仅糊口的日子里希望得到一笔小钱,可以再去赌一把,喝个小酒什么的。所以,他没想过会出人命,也没想过什么可怕的事会落在自己头上。但是现在,他想起一句话“善恶有报。”
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的房门外面。开门时发出的吱嘎声格外明显,一束昏暗的光顺着门缝爬进了房间里,他张张嘴,发现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他下意识地打开了手电筒,一束强光照在门外那个人的脸上,他先是惊讶,再是安心。长长吐了口气,埋怨着:“你他妈的想吓死老子?”
对方不说话,慢慢地走了进来,他也撑着地面站起身,不耐烦地白了对方一眼,问:“你又来干什么?”
对方还是不言语,这时候,他本能地察觉到从未有过的恐怖感。下意识地朝着门口那边蹭,挤出一个难看到极点的笑容来,说:“怎么晚了你有事啊?我正要上厕所呢,今天吃坏肚子了一直拉稀。那什么,你等我一会。”
不等说完,他冲过对方就要跑出去,谁料,忽然被抓住了衣服猛地向后倒去。他也不是吃素的主儿,使劲朝着后面的人踹过去一脚,趁着对方闪躲的时候拼命玩外边跑!才刚踏出去一只脚,那人从后面掐住了他的脖子,力气大得几乎不像个人类。他被迫张开嘴,舌头渐渐吐了出来,眼珠子向外凸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死命地胡乱挥舞着双手,手里还拿着的手电筒无意间打着了那人的什么地方,只听闷哼一声,脖子上的钳制忽然消失,他猛地摔了出去!
生死就是一瞬之间,他知道再不跑绝对不可能活下来。但是,他呆住了,呆呆的看着第二个人站在自己面前,那张脸……
“啊——!鬼、鬼、鬼啊!!”
屋子里的人也追了出来,看到走廊里站着的嘉良不免一怔。就在这仅有一秒钟的时间内,嘉良沉声道:“该结束了。”
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脸!李海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嘉良磕头,语无伦次地说:“我不是真心要害你啊,我不是人,我贪财,我把电闸拉了,但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害你啊。”
对李海棠的忏悔,嘉良置若罔闻,他定睛看着李海棠身后的人,沉声道:“放下手里的东西,江蕙。”
此时,江蕙完全不像是那个纯净美好的女孩,一身黑色的运动装衬着她的脸色煞青。一双眼睛阴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李海棠。她手里握着的匕首闪着寒光,对嘉良的劝告毫无反应,把匕首越握越紧。眼看着就要刺向李海棠的时候,嘉良大喊一声:“别逼我掏枪!”
忽然,江蕙嘻嘻地冷笑起来,垂着脸,抬着眼:“洛警官,你不是约我到老地方见面吗?怎么会来这里?你不去做演员真可惜了。”
“这句话该是我对你说。”易容成嘉良的时候,蒋兵做的变声合成器就在他的喉结上,所以他暂时没办法用自己的声音说话。但口气却仍是属于洛毅森的。他说:“杀了他并不能解决你的问题,如果你想灭口,该杀的也不是他。”
闻言,江蕙的脸色更加阴冷。反问:“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并不多。”洛毅森说,“至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力气能制住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因为我是女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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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魃和应龙!?
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一层。对,这样一来,一切的古怪情况都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每次跟她接触的时候都会觉得头疼,燥热、咳嗽。为什么幼稚园的孩子会无故生病;为什么姬涵斌对她若即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