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汛说:“那是他当时只会几个词儿,乱叫的。”
蔺焰尘说:“那现在总是了吧?生理问题上我就是他爸爸啊。我觉得这个称呼会搞混,要么改一改?”
楚汛心头警铃大作,威胁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改?”
要是蔺焰尘敢说,因为孩子是他生的,所以要改口叫他“妈妈”,看他怼不死这个小混蛋。
蔺焰尘被他盯得有点害怕,踌躇着说:“嗯……这样吧,叫大爸爸和小爸爸?我是大爸爸,你是小爸爸?”
楚汛不服气了:“哈?凭什么你是大爸爸,明明我年纪比你大吧?要这样叫的话,应该我是大的。”
蔺焰尘含蓄地说:“我觉得……我比较大吧。”
楚汛反应过来了,吸气:“你比哪儿呢?你正经点。”
蔺焰尘只好正经一些,有理有据地说:“我是按照体位来分啊,我在上面嘛,所以我是大爸爸。”
楚汛“哼”了一声:“哪有这样分的,到时候要是啾啾问起来,为什么你年纪比较小,却是大爸爸,你难道要这么回答他?而且我觉得不应该用上下分,主导权明明在我手上……”
啾啾看看这个爸爸,又看看那个爸爸,一脸茫然。
蔺焰尘说:“不要在孩子面前吵架啊?影响多不好。”
楚汛生气:“你先耍赖,还怪我要吵架喽?”
蔺焰尘怂了,他低头看啾啾,啾啾仰头呆呆望着他,伸出小手,拍拍他的脸蛋:“爸爸爸爸……”
蔺焰尘叹气:“我有时候真不懂,我们也没有什么大矛盾,为什么还三天两头地吵架?我那么爱你,你干嘛还要骂我……”
楚汛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也爱你啊!你还和我吵架。”
两人面面相觑,都脸红,蔺焰尘走过去:“那我们不吵架了吧?我管你叫老大。”
楚汛挺不好意思,他年纪大些,还要蔺焰尘哄他:“其实你说的也在理……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蔺焰尘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叫你‘爸爸’,叫我‘daddy’,反正我国籍在外,叫我‘daddy’也没错,这不就不会弄混了。”
楚汛说:“顺其自然吧。”
但之后,蔺焰尘还是开始教啾啾喊自己“daddy”,啾啾学得不太好,吐着口水泡泡,管他叫“弟弟”。
把楚汛笑死了。
在家时蔺焰尘不止说中文,偶尔和啾啾说外语,他还挺有耐心。
后来还是没规定啾啾怎么称呼他们,“爸爸”“papa”“daddy”“dad”……胡叫一气,听得懂就成。
楚汛紧张着久了,疲惫,不怎么在意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还能有什么曲折不成?
在啾啾周岁生日的三天前,吃过晚饭,楚汛抬起头,瞧见蔺焰尘换了一身正装下来,这身衣服还有点眼熟。
楚汛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你向我表白的时候也是穿的这一身衣服。”
蔺焰尘说:“对,这是我的幸运战袍。”
楚汛问:“哦,准备今天求婚。”
蔺焰尘说:“是,晚上我就要和你正式求婚,怕不怕?”
楚汛笑着,不置可否。
啾啾牙牙学语:“怕怕。”
蔺焰尘:“哈哈哈哈。”
楚汛想了想,说:“那你等等,我也去换一身衣服。”
楚汛也换了一身新衣服,还没穿过的。
蔺焰尘说:“前两天我看到这身衣服,想来应该就是你想穿来接受我求婚的了。但一直没见你穿。”
楚汛说:“我又猜不到你到底要哪天来和我求婚,每天都很犹豫要不要穿?我就怕你在我灰头土脸的时候冒出来,突然和我求婚,那我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蔺焰尘讶异:“啊?还有不答应的可能啊?”
楚汛眼底满是笑意:“最后还是要答应的嘛。我们现在去哪?可以带上啾啾吗?”
蔺焰尘说:“带上,我来推车。”
夏日的夜风拂面而过。
漫天星辰。
蔺焰尘说:“我查过了,今天是个好天气,可以看到漫天的星星。”
他们沿着这片别墅区的人造河走,河堤两旁有路灯,他们两个的人影加上啾啾的婴儿车影子慢悠悠穿梭在光和影之间。
前边天边忽地蹿起一朵烟花,绚烂地绽放。
他们停下来,楚汛仰起头看,说:“上星期我也看到有放烟花,还以为是你放的。”
蔺焰尘回答他:“今天的是我放的。”
楚汛愣了下,笑了:“你怎么自己都说出来了?”
蔺焰尘问:“好不好看?”
楚汛说:“好看。”
蔺焰尘又问:“开不开心?”
楚汛说:“开心。”
蔺焰尘靠过去,在他脸颊亲一下:“那不就好了?你看,啾啾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