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悦简直失望透顶,眼睛里隐含着几分恼意,像是被骗了一样。
“我让你变,你咋直接从那边捡一块过来了?”
吴其穹呲呲岳悦,“变什么变啊?这不是有现成的么?你要觉得不够我再拿几块过来,让你丫一次性看个够!”
头一次见吴其穹发飙,岳悦有些恍不过神来,连加倍还击都忘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吴其穹手里的板砖看,仿佛还有未了的心愿。
吴其穹知道,她在等自己砸。
从一开始的极度反感到现在的助纣为虐,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变成现在的满心期待,从一开始的威胁变成现在的取悦……而他脑门子上的血腥味儿,于她而言,也从触目惊心的心理折磨变成了生活中的一抹亮色。
是时候来个轰轰烈烈的谢幕表演了。
吴其穹闭上眼,猛地朝自个的脑门砸去,毫无感觉;又砸了一下,还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吴其穹用尽平生所有力气致命一砸。
板砖碎了!
岳悦,“……”
一道耀眼强光射到吴其穹身上,将他的形象笼罩得熠熠生辉。
“岳悦,我们正式分手了。”
说完这句话,吴其穹放声大笑,掉头离去的一瞬间,一股血泪呛入鼻息。
从今儿开始,老实、厚道、窝囊、懦弱、杵窝子……这些词儿通通和我划清界限,谁再敢从我身上拔一根毛,老子拿铁头功楔死你!
……
姜小帅在诊所里坐到天黑,后来站到门口等,路人过了一批又一批,终究没寻么到吴其穹的身影。姜小帅叹了口气,这几天的工夫白搭了,这二B又重蹈覆辙了。
转身刚要进屋,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拦住了去路。
转身,侧头,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黑暗中吴其穹的面孔透着一股阴寒之气,双目如同两把凌厉的刀子剜着他的脸,虽然还像平时那么笑着,可笑容里扩散着强大的压迫感,让人皮肉发紧,毛孔生寒。
“你……”姜小帅有点儿发懵。
吴其穹勾了勾嘴角,“我改名了。”
姜小帅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改成什么了?“
“吴所畏。”
姜小帅,“……”
☆、13蛇佬。 (1542字)
“郭子,你的大扁头风回来了。”外头吆喝一声。
郭城宇盯着镜子里的自个,寸头窄脸,胡茬青密,一双吊梢眼,白眼球上隐约可见红色纹路,瞧着总跟没睡好似的,其实天生就这样。唇线硬朗,下巴略尖,乍一看有种不好相处的感觉,实际上这人特爱笑。
郭城宇走到屋外,瞧见地上放置的玻璃箱,里面盘踞着在外寄养多日的爱宠。所谓大扁头风,其实就是眼镜王蛇,郭城宇喜欢玩蛇,但他自己从来不养。他闲来无事就到处寻么好蛇,弄回来找人养,养好了带出去溜达。
“好像肥点儿了。”郭城宇蹲下身来瞅。
玻璃箱里的眼镜王蛇,身段雄壮,通体乌黑,像位爷一样仰靠在玻璃箱壁上,睥睨着箱外盯着他的人,探出来的蛇信子带着猩红的杀气。
“啧啧……这小眼神儿,真他妈是个骚包!”郭城宇扭头朝旁边的李旺说。
李旺提醒郭城宇,“快到点儿了,咱出发吧,别让那边等急了。”
郭城宇挥了下手,“把二爷抬上车。”
旁边站着的两个男人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箱抬到汽车上。
车开在半路上,李旺朝郭城宇问:“要不要把小龙一块接过去?”
郭城宇的脸色暗了下来,“接他干什么?”
“不是说这次不玩钱的么?”
郭城宇扯了扯嘴角,“寻么一个现成的带过去。”
汽车一路奔向京郊,眼瞧着就要到池骋的蜗居地了。池骋也算是京城公子哥里的一号人物,圈里人都叫他“蛇佬”,平日里什么也不干,就守在这几间平房里,跟这些蛇打交道。有时候他也养点儿鸽子、竹鼠之类的拿来喂蛇,活得跟退休老干部似的。
池骋和郭城宇不一样,郭城宇喜欢玩蛇却不喜欢养蛇,他买回来的蛇通常都让别人养,闲来无事才拿出来摆弄几下。池骋才是真正与蛇为伴,不仅亲自喂养训导,而且出入都带着,睡觉都搁在枕头边儿上。
每到节假日,郭城宇都会来这斗蛇,大多时候都是赌钱的。
郭城宇到的时候,池骋正在拿树枝撩着房间里的一条竹叶青,给了毒蛇一个晨吻,扭头朝这边看过来,眼角眯出一条硬朗的纹路。
郭城宇五官清秀,幽幽邪邪的,让人捉摸不透;池骋五官浓重,眉宇粗粝,视线总是阴阴沉沉的。俩人认识十多年,父辈又是好朋友,在外人眼里,俩人关系特别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