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在电话那端轻声叹道:“发生这种事情,你母亲私底下没少抹眼泪,又说你一个人在中国,想想都伤心。”
苏越目光柔软:“我和Saint都是你和妈收养的孩子,若不是你们,我和Saint此刻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际遇,我们表面不说,私底下却是很感激你们的。”
“一家人,说这话做什么?”苏父在电话那头有些不悦了。
苏越笑了一下,不语。是啊,一家人,有些话只可心里说,若是口头言明,总归是陌生了。
苏父沉默了片刻,迟疑开口:“Sawyer,既然回到国内,或许你可以找一找你的亲生父母,说不定……”
“对于我和Saint来说,你和妈就是我们的亲生父母。”苏越眉宇间有着很少见的迷茫,这些迷茫是苏父看不到的。
淡淡的话,浓浓的亲情,通过手机,就那么毫不设防的直入苏父心底。
此生,再无遗憾。
☆、周六凌晨,他叫她小妖精
这里是山水居,周六凌晨。
主卧室里,卧室大灯早已关闭,只余床头照明灯还在亮着,光线在床侧静止,悄无声息。
萧潇凌晨一点左右回到卧室,洗完澡回床睡觉,傅寒声在她身旁睡得很沉,夜间很静,她听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声,困意来袭,不知不觉间竟也睡着了。
睡梦中,萧潇梦见了萧暮雨,梦见很多时期的他,梦见他在悬崖上面走,下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风那么大,海水哗哗作响,吹得他摇摇欲坠。
“暮雨。”她焦急唤他名字。
她本不该唤他,因为他在回头看她的时候,一阵狂风吹过来,迷了她的眼睛,也把萧暮雨刮到了悬崖下夥。
“暮雨——”
萧潇从梦中醒来,呼吸是喘的,就连心跳也失了往常节奏,她望着天花板,就那么失神躺了几秒,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床位,是空的。
傅寒声不在床上。
原以为他在盥洗室,但不在,萧潇洗了把脸,又去了书房,书房灯没关,他不可能在里面,后来萧潇下楼,穿过与餐厅相通的门廊,终于在厨房里找到了傅寒声。
兴是凌晨饿醒,懒得惊动佣人,这才起床来到了厨房,他在做饭。
凉气重,他又在黑色睡衣外面穿了一件黑色晨褛,腰带没系,就那么松松的垂落在身侧,他身材原就修长,穿白色优雅贵气,穿黑色冷峻沉郁,也把他的身材衬得格外挺拔。
萧潇倚在门口看着他,这个时间段老实说她是很困的,不管用冷水洗几次脸也不管用。
厨房窗口开着,气温降了,风也吹了进来,吹着傅寒声乌黑的发,他微微眯眼,把烟送到嘴边叼着,这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切着菜。
他也不怕烟灰落在菜盘里。
萧潇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洗手,就是那水声惊到了傅寒声,只怪萧潇走路太过无声无息了,况且又是凌晨,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诡异。
他回身看了一眼萧潇,随后移回目光继续切菜,他叼着烟跟萧潇说话,声音有些不清,也分外低哑:“比平时醒得早。”
“偶尔做梦会醒得比较快。”她实话实说,只因她知道,傅寒声并不关心她做了什么梦,即便关心,他也不会过多追问。
果然。
傅寒声把烟夹在手指间又抽了两口之后,哑着声说:“现在是凌晨三点多,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不需要补眠?”
“不急。”萧潇拿起一旁的干手巾擦了擦手,走到傅寒声身旁,看了看装在各个餐盘里的菜,问他:“意面?”
“嗯。”那烟还剩下一截,傅寒声随手抛到了窗外,萧潇想,得幸厨房他不常来,若是每次都是边做饭边抽烟,窗口下怕是有朝一日会被人扫出一堆烟头来。
但他状态不好,她看出来了,若不是饿,估计他也不会起床煮东西吃。
“我来吧。”萧潇放了话,随后弯腰找围裙,傅寒声听了她的话,心不在焉的表情里终于平添了一抹柔和。
他在心里笑骂她是小妖精。
能让一个男人,一个历经风雨的男人唤上一声“小妖精”,并不是一件很容易得多事。
千万不要以为“妖精”就一定是贬义词,很多时候,它更是一个褒义词,是男人对一个女人最高的评价。
妖精是祸水红颜,她美丽妩媚,她善变冷漠,她宠辱不惊,她没心没肺,她可以躺在他身旁,声声呼唤其他男人的名字,她也可以在他生气的时候,攻其不备,简单一句话,简单一个小举动就能直中他的软肋。
“暮雨……暮雨……”
凌晨醒来,并非空腹饥饿,而是因为她的吔语声,那一声声的“暮雨”烧得他心肝脾肺肾都是疼得,他不能躺在她身边,因为他不能保证自己是否会推醒她;他也不能站在床畔看她,因为他不能保证他的眼神是否会幻化成最炙热的岩浆,若是烧伤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