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那柔美与力量并存的表演以及令人顿感清新的精致脸庞让全场的观众发出了期待的声音,正在此时,冰场内的所有灯光都暗了下去。然而,下一刻,一缕寂寥的灯光却打在了一个身着中世纪宽大斗篷的纤弱身影上。并随着那个身影的慢慢滑入冰场而缓缓追随。宽大的冒兜让人看不清表演者的脸庞。可表演者在冰面上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甚至只是最简单的滑行都让人想要把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少年手执烛台,一举一动中都透露着小心翼翼,他以手掌替燃起的蜡烛挡住几乎要吹灭它摇曳火光的风,而轻柔的长笛声也在此时渐渐吹响唯美的旋律,弦乐也仿佛不愿打扰到他的轻声响起。当少年将燃起的香烛放到冰场的正中央时,空灵而又忧郁的歌声响起。
Il dolce suono mi colpi di sua voce!
他那甜美的声音多么令我神往!
Ah, quella voce m'e qui nel cor discesa!
啊,美妙的声音在我心中回响!
Edgardo! io ti son resa, Edgardo, mio!
艾德加尔多,我又属于你,我的艾德加尔多!
fuggita io son de tuoi nemici !
我从你敌人的魔掌中逃出!
Si, ti son reso!
我又属于你!
当歌词唱响的那一刻,少年缓缓拉下了自己的冒兜,露出了他那令人惊艳的面容。大家从来只知道卿越是一名长相十分清秀,面容精致,让人感觉很清新的男孩。而他今天的妆容……却让人大为惊奇,更险些无法将他认出。
那是一个大胆的妆面,一副漂亮的彩绘自他的眼睛开始一直向眼尾外延。那是轻柔贴合着皮肤的艳色彩绘,似是花瓣的簇拥,又似是彼岸的召唤。他的双眼向外都有如此令人惊艳的彩绘,却又不完全对称。与那艳色的彩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毫无血色的唇以及近乎惨白的脸庞。
然而,那却无损于他给观众们带去的……美的享受。但,与其说那是他给人带来的感受是妖冶,不然说那是透露着一股森然之气的鬼魅之感。如此鬼魅之感,在冰场中特质的雾气中慢慢将森冷蔓延至此时寂静无声的观众席。
当少年眼睛里的华彩流转之时,那是怎样的风华。但……不安与忧伤却自他的举手投足之间自然的流露出来。那是与之前出场的每一位花滑选手都不同的表演方式,他仿佛并未看到观众席上的观众们,而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浸在……那份几乎将他的精神摧垮的现实与美好回忆的纠缠之中。
宽大的斗篷自少年的滑行的动作以及一系列的步法而飘起,露出了那以白色为主色调,又点缀着令人不安的猩红的表演服。少年那在冰上仿佛浑然天成的古典忧郁气质与那忧伤的咏唱结为了一体。
Il dolce suono mi colpi di sua voce!
他那甜美的声音多么令我神往!
命运的邂逅,令他爱上了家族的世仇。兄长将恋人的父亲杀害,将恋人逐出家园。但那次的邂逅,那份纯净的爱意却让恋人甘愿放弃了仇恨。那样的爱意,既纯净,又难以毁灭。可他们的未来就好像香烛上的火光一般飘摇不定……
少年自烛台所在的冰场中央开始他的动作,以一个大一字的步法展示靠近冰场边缘的滑便全场,令几乎每一位坐在前排的观众都能看到他的面容和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本是是柔情舒缓的音乐,可花腔女高音的特殊处理却令一种幽冥如影随形,小提琴那仿佛节奏一般的弦音也仿佛永远也无法摆脱一般。
他猛然止住滑行,眉宇间忧愁尽显的捧起泉水。
每当午夜月光照在泉水上时,就仿佛能够听到亡灵的呻吟声,仿佛邀请他一通消失了身影一般。惊吓的后退,却发现泉水仿佛变成了红色……那是在预示着他以后的命运吗?
表演才开始未有多久,少年也仅仅做了几个步法展示和几个简单的舞蹈动作,可他的表演……却能勾起观众的心。大家不禁把注意力都放到了那个场中的表演者身上,屏住呼吸坐直身体的看着他……仿佛稍大的呼吸声都会惊吓到身体的每一寸都展现出恰到好处的不安的年轻花滑选手……
Ah, quella voce m'e qui nel cor discesa!
啊,美妙的声音在我心中回响!
然而为了他而留下的恋人终要为了他的政治使命而离开。仅有他一人知道的到来,仅有他一人知道的离开……因为爱,恋人为她放下了仇恨。因为爱,他们交换了戒指作为永不背叛的凭证。
而如今,戒指还在他的指上,可远去的恋人啊……你又在哪儿?
少年以一串繁复的动作翻转着手腕,让人的视线随着他那纤长的手指而转移,整条手臂一直随着手腕的动作不断的向上伸展,最后定格在了一个充满着美感的角度。一枚并不显眼的戒指在光束下显得如此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