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还太过年轻的卿越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在整场发布会的中场就直接离席。
并不是没想过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此冲进冰协的办公大楼和他们理论。但这样做了又能如何?已经做了的决定不容更改。
那天晚上,卿越并没有回赛方为他提供的宾馆房间,而是收拾完行李买了一张回家的票,连夜就赶回了雪山脚下的小镇,连夜赶回了他的家。他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上哪怕一分一秒了。
见他鬼的公平公正!见他鬼的合理变动!见他鬼的考量!
若是他在比赛中输给了别人而不能去参加世锦赛,他无话可说。可现在却是……他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最好,也以他的实力夺得了领奖台上的位置。到头来……却成了个笑话。这样的结果对于卿越而言,是嘲讽,是侮辱。
这个结果,他无法接受……
因此他飞一般的赶回了家,对于本次世锦赛人员名单的事,他和家人只字未提。在心绪万千中喝了一碗妈妈煮的热汤,而后便上楼回房,倒头就睡。当然,在这个对他而言特别难熬的夜晚,他不可能睡得着。直到地平线上出现第一缕晨光的时候,他才真正睡着……
这天,他一直睡过了中午才渐渐转醒。没有任何人打扰他,即使……今天他本来该到学校上课去。当他把自进了机场的那一刻起就关机了的手机重新开机的时候,几十条短消息和来电提醒以一种近乎要把他的手机震坏的架势不断的往外冒,令卿越一个不小心的把手机摔到了地上,待到手机震动全都停了之后才惊魂未定的把它捡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又响了。措手不及的按了通话键,楚炫的声音就这么撞进了卿越的耳朵。
“卿越!你这家伙居然敢关机关那么久!开了机也不回我电话!你是故意的吧!你一定是故意的!现在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这就过来找你!”
“我在家里……”
待到楚炫那仿佛连炮一般的问题全都甩完了,卿越才委屈的答道。孰不知……这个回答却让电话的那头传来更大的吼声。
“你小子居然敢给我当逃兵!!立刻给我回来!”
“不回来。”
“回来!”
“不回来。”
“回来!!”
“不回来!!!”
本是在还没睡醒的迷糊状态,听到某人如此具有威慑力的声音,自是弱声弱气的回答。哪里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居然还以武力镇压他,企图强迫他回到那个地方,卿越自是会有发不完的脾气,因此……从来都是和人有话好好说的他这次居然吼了回去。
再之后,是寂静的沉默。
“回去,又有什么意义?目送你们离开?”
“你不该中途离场的,这让冰协对你很不满。事实上……他们有给你安排参赛的名额,他们……他们决定让你代表希蜀参加世青赛。所以,回来吧。”
回应楚炫请求的,是卿越的轻笑声。
“世界青少年锦标赛?可我记得我获得的是希蜀全国锦标赛成人组的季军。”
“卿越……不要任性。如果你这次拒绝参赛的话……”
“拒赛会怎样?”
“最坏的可能是会被冰协封杀。”
“那就让他们封杀好了,大不了我转国籍,转到希蜀的头号竞争对手,珈国。”
冰冷的声音将清晰的字句说出,卿越便再没有给楚炫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怔怔的望向远方。在之后的那几天,他都没有回到学校。因为他无法不去在意周遭人看他的目光。他还是会去冰场练习,尽管……他知道属于他的这个赛季已经彻底结束了。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暂时忘掉对他而言几乎无法接受的打击。
那他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努力滑冰,等待下一个赛季?不,如果到时候冰协又故技重施,那他又该怎么办?所以,他现在是该等待着冰协给他盼下死刑,然后安安心心的转到珈国国籍么?
卿越甚至开始仔细思考,若是他要转珈国国籍,他会需要经过哪几个步骤,又要如何才能做到。到其他地方处理事务的那修还没有回来,或许……他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被剔除在世锦赛的参赛人员之外……
这是卿越回到小镇上的第三天,在冰场上把自己所有的体力都消耗一空之后,他累得几乎连身体都撑不直的缓缓走回了家。可打开大门,却看到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坐着一位陌生的访客。
“妈,今天是有客人来吗?”
卿越向他那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看去,可回答他的……却是那名陌生的访客。
“很抱歉,但我此行是为了你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