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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之恋(59)

或许正舒服躺在哪个女人香喷喷的床上享受吧,我慢慢走在凌晨三点的大街上,疲惫不堪,

索性坐下来,揉揉自己疼痛的关节。

天的边缘,有一抹彩色的曙光,那是焰火。凌晨三点,突然升空的焰火,无人可见,美丽非

常。我站起来,沿着那不断的彩色,一点一点走,失去了那年的烟花,见什么都难以有彩

色。

我走啊走,像中魔一样走啊走。我隐隐有个信念,原非他将会在烟花的尽头等待我。

原来烟花的尽头是一个湖,很多年前,在这个安静的湖里,有个傻瓜下去救一条狗,狗没救

成吓得半死,又被一个聪明人拎上岸边。

冥冥中,都是注定。注定这苦这痛这离别。

天上,一朵大红的牡丹花盛开了。我仰起头看着,时光犹如回到当年。

我在老地方看见了原非。快要看不清了,比当年更幽深的湖边一角。他静静站着,好象星辰

的距离,他总高高在上,其实就想维持神秘一点不想被人找到吧。我想还是算了,答案也不

重要,他的安宁和自在大于答案。于是,我倒退步子,慢慢让自己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他。

“成城……”他低低说。

我停了步。

他却不再说。

他并没看到我,静静看湖,好象里面有个我才对。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啊?原非。我一点也

不知道了。

我在的时候,你从不看我。你现在看着湖,有用吗?

我们静静站立,就算相隔再近,心却太远,怎样才能看清?

我踩在草上,一步步走着,走着,我的眼还没好,走得跌跌爬爬,当我也站在了幽深湖水的

边缘,我念出他的名字:“原非。”

他久久未有动作。在我以为他没听见的时候,他才回首看看我。动作依稀熟悉,十分正常,

头部微昂,仍旧高傲,美丽啊罂粟啊狡诈啊野心啊无情啊,你还是你啊,我发现你还是你啊

,你总还是你,我感觉自己微微笑了,因为我没错。

在模糊的光线里,这黑夜永无止境。

“你……”他从嘴唇轻轻吐出一个叹息,几乎有哀伤凄绝的滋味,但终于一振,冷肃了轮廓

,飞扬跋扈:“又舍不得我了?”

风吹着脸,由不得我拒绝,世界再大,也只有那一夜,我最后拂过你一个指尖。

舍不得?习惯吧。你总有你的人生,多问无益。

“你都好吧?”我打量他,朝他靠近一步,却被滑腻的石头绊住,腿一下子就滑进水里,重

重崴了脚,我蹲下身,揉着疼,我抬头看纹丝不动、一眼不看我的他:“别骗我,我觉得你

不对劲。”

“你?一个瞎子能觉得什么?你那时候不该活下来,我真累了,已经懒得可怜你。”

可怜,多沉重的东西,人们总无法可怜到底。

冷冷看他冷酷到底,冷冷看他始终不再看我,侧着的面部这么绝世,残忍的心无人可及。

好一个原非。

“那天傍晚,为什么又要我好好看你?”我缓缓站起身体,才恍然:“又在骗我?”

原非淡淡说:“是啊。”始终不看我。

我听完他这样说,我无话可说,我转过身,慢慢走开。

“再见。”他说,终于摆脱我。

我听到了,我已经走了十步。就算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已和这人无关。

第十一步太重要,千万不要回头。

而当我回过头来的时候,他就立刻扭过头,好象逃避灾祸一样,他要躲我远远。我很惊讶,

总觉得他此时会做很多就是不会好像逃兵。

他从来不是逃兵。他总是有无数必须实现的野心。

“你怎么了?”

我傻乎乎问这种问题,当他一步步慢慢走离我,渐渐被黑暗吞没。我不知道他怎么了。

心跳得非常缓慢,我隐隐约约知道我要再看他一眼。我会活下来,我知道我一定会活下来,

并不想逼你同情。真的不是。

当我走出第二步,他却走得更快,以至蹒跚。

——“你还要缠我到什么时候?大街上的妓女都比你要脸。”——

我闭上眼睛。我关上耳朵。也早已关上了心,随便你怎么说对我都已无所谓。我们已经事过

境迁。

只是还有一点疑惑,你能不背对我说话,好好看着我骂我滚吗?

你不要让我不安无知想问“你怎么了?”这种白痴问行吗?

我追上了他,我以我一个半瞎对黑暗的适应力追上了这个在黑夜里蹒跚的正常人,我碰着了

他的肩膀,紧拽着他的高级面料,我喘着气,嘲笑顽强背对我的他,“为什么不敢看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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