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跟郑炎是一伙的!真正借刀杀人的就是你!是你预谋了这一切!
没有你在后面撑腰,郑炎他怎么敢?就像当年,你就是大阴谋家!
他抹着我的嘴,弄到双手全是,好象他只会做这件事,但当听到我这样说的时候,他就停止
,他烦躁地看着我这些血我这些污渍我这半死不活,他简直被我逼到绝境一样,他嘲笑:
“你以为我不想?只要你不死在我面前,随便你死到哪里,我都一样无所谓,只要别让我知
道你现在被人用刀刺着,那我就还是我——你以为我不想变回原来的我?”
他站起来,搂我起来,抱我出去:“但你现在在我面前,我就要杀死所有想对你不利的人,
不管他是什么人,对我都无所谓。”
他是那样冷酷,和动容,他说的是真的。
女孩尖锐的叫声,割裂了所有害人阴谋和假装宁静——
当她惊恐尖叫,她太害怕了,刚刚苏醒的她只看见面前这个垂死挣扎的男人抓起她一把长发
,将刀口送进她的身体——
可能就在一刹那吧。
我回过头,我看到了,我看见郑炎就要杀死原非的爱情,他们离我最近,那时候的我都在想
些什么呢?虽然只有那么一瞬,其实也可以想到很多事,可以想到,我爱过一个人,我用了
很多年我用了很多力气到我发现我已经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终于可以不爱。但我不能让任
何人杀死那个人的爱情。之前我救她不是一时心软或糊涂,这些都是我的借口,我太羞于承
认直到此时我仍然希望那个人得到幸福,就算不是我,就算他其实真是很坏,就算他一直在
骗我,就算我再也不会再见到他了,就算她就要为他披上新娘的白纱……但我希望那个人得
到幸福。
这次,什么都不用多说了,我已经一点幸运也没有了。祝你幸福,原非。
没有人来得及阻止,我扑在了那女孩身上,我扭住了郑炎持刀的胳膊,他失了准头,他用最
后的力气把刀子扎进了我的眼睛——
我的左眼。
我痛昏过去。或我就此痛死过去。
36
但还是马上、立刻就醒过来!我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我忽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了,我哆哆嗦嗦
才能拔下刀,我抽着嗓子“啊啊啊”地尖叫,好象丢在滚油里的烫老鼠在地上发狂打滚,潮
湿的滑滑的东西从眼睛里流下,我用手堵着,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我
打着滚,我只有这样发狂一样声嘶力竭吵醒整个医院人我才能不那么疼!好想杀人,好想杀
死自己,好想放弃,好想去死,好想不这么疼。
全世界现在都没有滚在地上,和叫重要。
我揪住眼前这个人,“先瑜扬,你害死我!我疼、我疼死了!”我哭着,继续抽着嗓子哭,
想找到能停止滚爬的支持点,但没有用,这个抱住我的人不是我想要的,他是怎么了!他不
总是有办法,那现在为什么傻看着我傻抱着我,为什么不能让我千万别这么疼!
我根本看不清他,我什么都要看不清了,我只听见自己歇斯底里的叫喊,我咬着先瑜扬的肩
膀像老鹰抓住小蛇我把他死死咬住,我乞求着救赎,谁来救救我——
白色的衣服已经出现在面前,医生已经拿着针跑到我面前,所有人跟白痴一样傻看我要咬死
先瑜扬了!先瑜扬的血在我嘴巴里已经尝不出味道,他的骨头白森森在我的牙齿底下,他紧
紧抱住我跟傻掉疯掉坏掉一样拼命抱住我,他叫唤:“眼睛,眼睛,眼睛……”好象他这样
叫就能活过来,怎么可能!
我沐浴在鲜血里,我疯狂地掉着血泪,我的世界都是红。
医生将针头戳进我皮肤,我挥手拔下针管,我的力气狂猛凶狠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子弹我
也不怕,没有人可以再接近我伤害我——我把针管对向先瑜扬的喉咙,他那些手下才醒过来
都要扑过来——
我勒着先瑜扬的脖子,我迫使他背朝着我,我把注射满满药液的针管戳进去深一些,我不断
摇头,我要甩开血我才能看到我的身边有多么可怕,“让我走,让我走,先瑜扬。”我叫着
,我痛苦不堪地发抖,快放我走。
“死也不。”他轻声说他竟不怕!他的声音温柔得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在说:“死也不
放。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只是你还不知道。我会让你幸福的……”
“你胡说你骗人你根本做不到——哈、哈!”我短促地笑,短促地爆发我的激痛,这就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