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只差一步,就一步,只要能把球顺利传至那人手上,就可以安……
「!」眼前的世界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的……脚……!?
不敢置信地,看著球以奇怪的角度飞离他的手,周围每一样事物突然变得越来越高……他的身体正不听使唤直往下坠。重重摔落地面前,他回眸一望,只见原本该是左脚的部位,已化为像是瓷器般的东西,脚踝处满是裂痕……
框啷!
「……呜!」
方柏樵倏地睁开双眼。
迎接他的是一室昏暗。只有镶在天花板两盏小灯散发出的微弱光芒,让他勉强可以看清自己身处何方。胸口仍急促的上下起伏著,不用探手去摸,他也知道冷汗早已浸湿他的前发。
梦……?
疲倦的闭了闭眼,他直觉想去碰触自己的左脚踝,但才想曲起左膝,一阵泛著酸麻的疼痛立时从下身传来。他脸微微一热,想起不久前在他告饶下才好不容易结束的漫长交欢。
从东部回来後,他仍夜夜宿在裴程的公寓里。而明天就是父母亲他们从瑞士归返的日子,这野兽男人也以理所当然的姿态硬是要了他一夜。他现在只觉得两腿虚软无力,连合拢的力气都没有了。
方柏樵唇边泛起一抹极浅的苦笑。
包括白天严苛的篮球训练,他的身体都已经疲累到这种地步,为什麽还是会……做这种梦……?他宁愿累到昏死过去,也不想……
缓缓转过头,想看一眼方才才出现在他梦里的男人,却出乎意料的瞧见一双炯炯有神的淡色瞳眸。他吃了一惊,脱口道:
「你……你醒了?什麽时候……」
「你醒的时候我就醒了。」裴程伸出手拂过他的额际。「你作恶梦?都是汗。」
方柏樵闻言身体一僵,过了半晌才道:「……嗯。」
「什麽恶梦?」
「……忘记了。」
「少骗我。你不适合说谎。」
「……」他沉默片刻,轻道:「没什麽…….就,比赛输了的梦。」
「是吗?」裴程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笑:「这样也能让你惊到醒来?」
「……」
「算了。」不想说?他暂且就不计较。
裴程没再说什麽,一把搂过他,吻住那红肿仍未退的双唇。
「你又想干什……」方柏樵真的吓了一跳,忙扭动著头躲避那陡然发动的侵袭。
「别……我真的不行了……早上会……下不了床的……」
「那就不要下啊,乖乖待在这里就好,别去练什麽鸟球了。」
「不……等一下……」
裴程似乎丝毫没打算停手,不断来回亲吻著那无一处不美的鼻、眉、眼、脸颊……当他的唇来到再熟知不过的耳下敏感带时,方柏樵终於忍不住低低逸出一声呻吟,正想咬唇止住,突然压在身上的男人毫无预兆松开了对他的箝制。
他一怔,错愕的睁开眼来。
「好吧,就依你。」裴程说,双手从他身上收回,拉起褪至腰际的棉被重新覆住他光裸的身子。「……快睡吧。」
「……裴?」方柏樵难以置信的看著他,宛如仍置身梦中。
「怎麽?是你要我住手的啊。」裴程一手撑在後脑支起上身,慵懒的回视他。「......该不会你嘴巴说不要,其实心里是很想要的吧?」
「没……」方柏樵更愕然,脸瞬间红成一片。「没那回事!你少乱说。」
「听起来很像欲盖弥彰。」
方柏樵无法忍耐的坐起身来,「裴程,你……」
「谁叫你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像在质疑我干嘛停下来——」裴程抢在他又要发作前,猛地一把扯下他。他措手不及,登时仆倒在一片宽阔的精健胸膛上,被有力的长臂牢牢箍住。
「喂,逗逗你罢了……真禁不起玩笑。」
头顶传来低叹声。方柏樵一阵心悸,也不挣扎,就这麽安静的伏在他怀中。
沉默持续片刻……那人果然没有再碰他。倦极的他不由得逐渐阖上双眼。
即将再度沉入梦乡的前一瞬,他突然感觉一只大掌自背後游移至他的前额,拂起他的浏海,重覆熟悉的轻抚那道浅痕的动作。
「这疤怎麽老不消?」
「……有什麽关系……?」他闭著眼意识模糊的回道。
「别人留的,看了碍眼。」裴程又摩挲了下那白痕,轻轻一哼:
「记得以前只要我一摸你这里,你身体就会僵得跟什麽似的……现在不会了?」
「……那是你的错觉。」
过了许久,方柏樵才低低回了这一句。然後就不再说话了。
原来他的反应如此明显,连他也察觉了。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那是情人间才会有的……温柔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