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醉成这样了?”我淡淡地问,轻拍他的脸,“雁文?”
他呵呵笑着,脸色绯红,挣脱了他们,投到我怀里来。“要抱。”他软声说着,像撒娇一样全身重量都倚了上来,我仍然觉得轻。
其它人也都看见了,神外的主任赶紧走过来,大概意识到不概把这只小菜鸟灌成这样了,正欲道歉。我示意不用,打发说:“忙你们的去吧。”
想抱他到车里,但到底这么多人站着,怕他日后不清静,便扶着他到车里,扣上安全带,听他哼哼唧唧,一会儿便睡着了。酒品还不差,不至于像陈涣那样又唱又跳。
第二天醒来就嚷嚷着头疼,下了床走路还不太稳,问他喝了多少,他皱眉头想了半天,说有小半瓶五粮液吧。
“你傻啊?不会喝啤酒?不会挡着点儿啊?”那么多,难怪他睡了十几个钟头。他是滴酒未粘的人呐。
“喝的时候感觉还可以。”他一本正经,又不好意思地说,“把人家电梯吐得乱七八糟了。”
我恶狠狠地警告:“下回再敢喝,就把你扔大街上,让扫地的捡去算了!”
又过了两天,无意中听到外科那帮人说,雁文那天晚上可算占尽了神外护士们的便宜了,她们要他喝,他说喝一口就要亲一口,一个个亲过来。我疑心那些护士是巴不得,毕竟雁文年轻,能干,长的俊俏又家世富贵,是理想夫婿。
“这是谁教你的?”这么阴的招儿,只有常在酒桌上转的人才想得出来。
“陈涣啊,呵呵,不过不管用,她们宁可被我亲也要我喝。”
果然是陈涣。我又好气又好笑,说:“人家在占你便宜呐小白痴。”陈涣是故意的吧,要不他干嘛不陪着去挡酒,他可是千杯不倒,出了名的。
“在外科,请客吃饭是常事,一个月也得有两三次,你呀别以为心脏没事了,就可以乱来。”外科那帮家伙平时正儿八经,玩起来疯着呢。
他温顺地点点头,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其实女孩儿挺不错呐,又香又软。”
我脑子里“嗡嗡”响,头又开始痛了。
没多久,他和院内几个年轻医生已混得很熟了,下班了常一起玩闹,打电话回来说要晚回家,就真的玩到十点以后才回来,这样时间一长,我多少有点不快,不受重视的感觉差极了,连他妹妹都抱怨说为什么哥哥都不陪她玩了。
有一天晚上,他回来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我躺在床上其实没睡着,他蹑手蹑脚地爬上来,缩到我怀里,我翻了个身甩开他,他立刻扑了上来。
“你没睡着啊?”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我拧亮台灯,准备教训他。
“怎么啦?”看我脸色不对,他弱弱地问。
“上哪儿去了?”真是欠收拾,“你玩儿够了?没走错门吧?”
他往后退,突然翻身要逃,我一把上去揪住了。
“莫打我莫打我!”他又叫又笑,死命拉睡衣领子,那样子真像我要揍他似的,小无赖!
我敲他的头:“闭嘴!谁要打你!”
“我好几天都那么晚回来你还不打我?”
我气倒,狠抽了一下他的屁股:“明知故犯,真找打!”
“好痛!”
“知道痛那还敢不敢?”
“不敢啦不敢啦!”他一面撒娇,一面贼溜溜地转着眼珠,突然扑上来咬我的脖子。
我正要掐他的腰--他最怕人挠痒痒,却听见门外他的妹妹好像在哭,安静下来一听,真是。他一骨碌下床去开门,抱了哭得梨花带泪的小姑娘进来。原来是听见响声,以为我们吵架才吓哭了。哄了一半天,小姑娘才睡着,抱她回房间后,两个人再也不敢出声。
那以后,倒真收敛了许多,想来他本就不是个闹腾的人,只不过是长不大而已。
第40章 番外 工作琐事
上班的日子,每天都是一样。早晨一起出门,先把年年送到学校,然后两个人往长风去,有时他开车,但他更喜欢在副驾驶座上练习十分钟的呼吸吐纳,那对他受过伤的肺有好处,而且,他没有驾照。
停车后上电梯,各自去自己的科室,我换工作服,听交接班,查房,开医嘱,然后去手术室完成择期的手术。再见到他时,他正在麻醉办公室里捧着茶杯和同事聊天,见了我,脸上的笑不变,把茶递到我的手上,说:“李主任这么早就来啦,来,喝茶喝茶。”
办公室里其它人都笑了,谁都知道他在逗我。不理会他的调皮,我慢慢喝着手里的茶,这是他的茶杯,但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我们是亲兄弟。
“是百灵送给我的茉莉花茶,不错吧?”他穿上工作服外套,说,“我上手术去了,给我留点,别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