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nner叹气：「可是一月？一月的英国不是会很冷？」

「不会比这里更冷。」Mulder的微笑看起来更加温柔，Skinner突然意识到爱人所指的不仅仅是天气。「Walter，别担心，我会帮你取暖。」Mulder眨眼，悠然踱出上司兼爱人的办公室。

伦敦，希思罗机场笼罩在死气沉沉的灰色浓雾当中。

「啊……」Mulder深深吸气，环顾四周，宣布，「到家了，可爱甜蜜的家。」

Skinner扬起一边眉毛：「是吗？」

「曾经是。」Mulder的微笑当中漾满回忆。

Skinner回以微笑，但有些迟疑。「Mulder，这是什么意思？」他问。拿到机票以来这样的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

「A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 mon petit．（法语：追忆似水年华啊，我的小朋友。）」Mulder答。

「弄错城市啦，」Skinner咕哝，「或许你意味我们在巴黎？」

「蔷薇之都？」Mulder心照不宣地眨眼，一只手偷偷溜进Skinner的夹克轻轻抚着坚硬肌肉表面覆盖的柔软羊毛内衣。

「还有，『小』朋友？」Skinner皱眉，「以上帝之名，我哪里小？」

「只有一个地方——对于过去的慷慨。」Mulder答。

他们住在牛津的一家旅馆，到处都是都铎王朝时期的低矮横梁，取暖用的柴火嘶叫着舔过炉壁。

「这些房子难道是给矮人准备的？」Skinner第N次把头撞上门框，忍不住抱怨。

「不是，这是一间很古老的房子，那时候人们要矮一点。」Mulder捧住爱人的脸，轻柔亲吻好让伤口感觉好一点。Skinner清清嗓子，小声咕哝着什么。

「而且显然那时候的人脑子有问题。」Mulder补充，一边浏览着旅馆指南，「那个，Walter，我订房间之前不知道这个，真的。」

Skinner高扬的眉头显示出主人的怀疑。

窗外，轻快的白色薄雾终日不散。窗内，高大的四柱床上他们躲在厚重的被子下面，四肢交缠。这还是挺好的，Skinner暗自思量。他动动胳膊，将爱人更加拉近自己。Mulder配合地凑过去，睡梦中漾出微笑。

第二天他们走进镇子的时候，天空中的太阳发散出虚弱的光芒。Mulder急切地在前面走，拉着踌躇不前的爱人的手。

「梦幻尖塔？（*注）」Skinner看着那些线条柔和的、蜜色的石头。这个地方有一种斑驳的冬日之美——蜿蜒的窄巷，古老的城墙，欢快流淌的宽宽的河流当中进出一种柔软的宁静，这历经风雨的古老校址，无处不包藏着自己的秘密。「这……很美。」他似乎是勉强承认了。Mulder窃笑着摇摇头，偷偷捏了下爱人的屁股．

他们站庄一座高高的房子外面，Mulder的指尖虔诚地划过黄色的石墙：「我以前住这儿。」

「这里？」Skinner忍不住被勾起了兴趣。他想象着18岁的 Mulder，从校园跑到宿舍，长长的70年代头发，刘海威胁着要跑进那双热切的淡褐色眼睛。他想着，在这个陌生的古老世界，爱人有着怎样的朋友，过着如何的日子，Mulder那时候是什么样子？

「就这里。」Mulder桉耐不住冲动，按下门铃。

「你干什么？」Skinner嘘声低吼。

「沿着记忆的小巷拾阶而下。」Mulder回答。几秒钟之后。一个穿着四件毛衣裹着围巾的年轻人过来打开门，盯着他们。「嘿！圣约翰学院的吗？」Mulder认出了围巾的颜色。

「是。」年轻人谨慎地回答。

「幸会。我以前住这儿的。如果觉得我们看起来不是很像电锯杀人狂，可否让我们进去？我很想再看看以前的地方。」Mulder的微笑奇特地让人心安。Skinner怀疑地咕哝，面前的年轻人最终还是无法抵挡Mulder的魁力攻势，耸耸肩，回以微笑。对于那种感受，Skinner再了解不过，于是一边叹气一边尾随爱人走进这所黑洞洞的老房子。

「典型的学生之家，」Mulder咧嘴笑，「以前是，现在是，将会一直都是。」他拍拍爱人的手臂，skinner的下巴随即做了一次左右运动，不知是源自爱人的爱抚，还是室内的光景——门厅里停着三辆自行车，一双流浪靴子身上落满泥巴靠在墙角，几只板球球棒扔在一边，网球拍（坏掉的），以及奄奄一息的盆栽植物……

「……我真的很喜欢这里。」Mulder正在向屋子的现任主人表达他的赞赏。

「我叫Mick。」年轻人自我介绍。

「我叫Fox。」Mulder再次露出笑颜。

Skinner皱眉，低声抱怨：「他能叫你Fox，而我不能？」

「Walter，你没有说到关键问题。」Mulder的回答从容不迫，落落大方，「在这儿，我永远是Fox。不想改变这一点。不然就是修正主义者眼中的历史啦，我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