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简单,我祖父去世的时候,家产被划分成了若干份,但是分久必合,所以数年以来家族中人一直在明争暗斗,最后偌大家产被集中整合成了几乎势均力敌的两大份,而我拥有其中之一。就在我针对对方暗中进行的收购工作进入最后阶段的时候,我身边的重要助理却突然倒戈,也许是时机紧迫,也许的确是恨我入骨,他们竟然出动了杀手。当然我可以报警,但是那样一来事情就会闹大,既不利于家业发展也不利于我的收购计划,所以我躲了起来,打算遥控完成收购计划以后再全面反击。上次的事便是他们雇人干的,相当专业,竟然通过信用卡的路径找到了我。大致情形是这样。对了,我并不姓马,我的真名叫蔺显石,你给我取的这个小马哥艺名实在是太搞笑了,可不可以别再这么叫我了。」
「谁叫你连假名都编不出来的。」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徐援垂下眼眸,「那我叫你显哥吧,显哥,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那你有没有跟男人做过?」
「当然。」
「听说会痛?」
「一般来说是的,不过也因人而异,技术很重要。」看得出小家伙在试探着想玩一夜情,蔺显石不是不心动的,但是他还有些不大能确定自己的心思,这一次自己想要的似乎并不是一段露水姻缘呢。
察觉到他略有些刻意的专业态度,徐援仰起面孔对牢他问:「你是不是嫌我的腿?」
专注地看着眼前清澈慑人的眉目,蔺显石以行动回答了他。
「痛吗?是不是太激烈了?」
彻底臣服在蔺显石温柔娴熟的动作下,徐援的喷发激烈而持久,眼前白光闪耀他瘫软着完全说不出话来,那份柔顺而清媚的模样让经验老到的蔺显石几乎丧失理智,等到徐援情不自禁的战栗和压抑的啜泣声终于平息下来已经后半夜了。
「阿援,等我的事情了结你跟我回去好吗?阿援?听见没?跟我回去吧。」
「回去哪里?金屋藏娇吗?然后呢?」情欲初尝,徐援溃不成军,然而年轻的面孔上却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透彻与无奈,晕黄的灯光下他清澈的笑意被染上淡淡的感伤。
轻轻地有节奏地拍抚着他,蔺显石没有出声,说什么呢?在遇到徐援以前,爱情的事,他自己也久已不信。
半年的时间在忙碌和欢爱中转瞬而过。
「我的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这几日我会出去一趟,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轻吻着怀中人略显清瘦的身体,蔺显石轩朗的眉宇间精光闪动。
三日后的晚间,大功告成的蔺显石迈着轻松的步履返回徐援住处,却在巷口看见急救车闪烁的灯光。
「阿援若有个好歹,我要你陪葬……」
那个被徐援唤作珍姐的女孩子好似护雏雌兽般扑打上来,蔺显石不避不闪大喝了一声:「阿援在哪?」
「珍姐我没事,强哥来得及时。」医院里已经打了石膏的徐援躺在病床上,面上还有若干狰狞的淤痕。
「腿都被打断了还说没事!你说你又不是铁铸金钢,没事逞啥强!他们想要什么你就告诉他们不就得了。」
「阿珍,强仔有没有逮到行凶的人。」从大夫处确定了徐援的伤情,蔺显石松了口气,随即进入工作状态。
「逮到一个,已经扭到警局,你的麻烦我们管不了了,你赶紧走得远远的!」
「珍姐,」
「没事,阿援,阿珍骂得对,是我大意了,喂……老薛啊……行,你来接我,我在医院X病房。阿援,我的事情已到收尾期,最近会比较忙,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你们有事联络我。」
「好的。」几近贪婪地看着他,徐援轻轻点头。
「喂,你怎么说走就走,喂……」
「珍姐!」
车里的收音机在放一只老歌:「突然忘了挥别的手,含着笑的两行泪,像一个绝望的孩子独立站在悬崖边……」不不不,我的一辈子不会用于遗忘,我要用我的一辈子让你的笑容再没有悲伤的杂质。
「显石,显石?」
「什么?」被助手兼老友拍醒,蔺显石笑了笑,「我没事,你放心,下面的几场硬仗我对付下来没问题。」
接下来的时日顺畅而琐碎。于公,蔺显石成功击败对手全面接掌了家族企业,并将生意发展得蒸蒸日上。于私,他安排了最强的阵容成功根治了徐援多年的疾患。公私兼顾,他斥资承揽了徐援居住的那个棚户区的开发项目,不着痕迹地替徐援清算了所有的恩怨。一切彷佛都在计划之中,只除了徐援对他的感情。
「当事情美好得不像真的时候,那就一定不是真。」徐援喜欢在欢好深处笑着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