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彼时相识(八)
番外。彼时相识(八)
也许真是那内室一盏明黄的台灯融化了筑起的隔膜,又或是陵尹杉刚才的那句“我会照顾你”消散了心头的防御网。这一晚,秦竹难得的对陵尹杉聊了很多。
这些大多陵尹杉都已经知道了,可是由秦竹口里亲自说出来,自然比白纸黑字的资料更动容写实。
他的童年,他的成长,他那些沈郁黯然的过往。还有那个明明最放在心里却伤他最深的亲人。
也是那时候起,让陵尹杉明白了“弟弟”这个身份对於秦竹来说是多麽的特别与重要。看著秦竹谈起这两个字时明显变的柔和却掩不住哀伤的眉眼,陵尹杉心里一片复杂。他可以深切的体悟出这里头的感觉有羡慕,有嫉妒,有求而不得的抓心挠肺的滋味。
也是这种感觉,迫使陵尹杉说出那一句,“我可以做你的弟弟,做你的家人。”话离了唇边才觉有些不妥。然而看见一瞬怔愣的秦竹,和其後那眼中迅速积聚的感动,陵尹杉又释然了。
就先这样吧,至少离面前这个人,又进了一步。
“哥……”陵尹杉喊道。
明明只是试探性的,带著些微的讨好想让对方开心的原因才叫出口的,甚至还带著说不出的别扭,毕竟两个人只差了一年都不到的岁数。只是当亲耳听见那两个字,陵尹杉竟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唏嘘感叹来。
他是多独立骄傲的人,别说不是亲哥哥,就算是陵尹牧,陵尹杉都是用父亲来代替爸爸的称呼的。然而对於这样一个比自己还虚弱,看著比自己大不到哪里去的人他竟然轻易的就叫了出来。
那微酸的让人胸口发热的情绪岂止是秦竹才感受的到,连他自己也有些眼眶熏红,情难自已。
这些年来他何尝不是孤独的一个人生活著。母亲很早就离开了,父亲忙於工作,陵尹杉几乎是自己一个人慢慢的长大,学著生活,学著人情世故。外表的淡然和坚毅好像就是他的性格,可是他内心深处的柔软与孤寂又有谁知道呢。
这一声“哥”的意义不仅仅是对於秦竹来说的,对於陵尹杉一样厚重而无可替代。
陵尹杉知道,属於秦竹的封闭的心防已经慢慢打开,而同时,自己心房上的那道锁链也碎裂崩断,刻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印记。
在秦竹答应被陵尹牧收养,改姓陵尹的一天後,陵尹杉做了两件事。
第一是去到湘篾,一个班一个班的将那些杂碎找了出来。最後轮到一个叫余延的男生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站在教室外走廊的某一角,借著很远的一处路灯余延不能非常清楚的分辨出对方的五官,只是那双幽深冷冽的眼睛中蕴含的煞气让他不能自控的全身发颤。
陵尹杉一步步的向他走去,余延察觉到危机,不停的向後退著。
“你……你要干什麽!!?”
陵尹杉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重重的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在余延闷哼摔倒,疼的满地打滚的时候,陵尹杉抄起一边的凳子向地上的人砸去!
余延本能的一避,凳子擦过他的头炸裂开来,幸运的没伤到要害,但肩膀连著手臂全部血肉模糊一片。
静寂的夜里一片哀嚎传来,飘荡在空荡荡的学校内,分外阴森。
陵尹杉听的皱眉,弯下腰捡起椅子碎片中的一根弯曲了的钢铁支架。对著余延的头脸就狠狠的抽了过去。
很诡异的一声闷响後,吼叫声哑然而止。
陵尹杉丢掉手里的东西,慢慢弯下腰,嫌恶的看著地上那个从嘴巴到颈部开了个大口子,皮肉翻卷鲜血冒的像洗过头一样的不停抽搐,痛到生不如死的余延,淡淡道。
“命给你留著,替我告诉那个人,从此以後这世界上再没有‘秦竹’,只有陵尹竹。他是我陵尹杉……一个人的‘哥哥’!”
说完,在那人腰腹处踩了两脚,把脚底沾到的血蹭干净後,头也不回的悠然离开了。
第二件事,陵尹杉托了好友聂潭去办。
从人事厅调出秦竹曾经的档案,然後抹去,换上一份普普通通不痛不痒的,重新加密封锁。
做完这一切,陵尹杉正好来得及赶回家去吃全家人实质上的第一顿合家团圆饭,而看见站在玄关处开门迎接自己的陵尹竹,陵尹杉笑的温柔而灿烂。
陵尹竹在家里又休息了两个月,期间陵尹杉带他走了好多地方,两人详谈甚欢,有家人的陪伴和幸福无时无刻不在陵尹竹的眼角眉梢展现。
☆、番外。彼时相识(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