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瑀宸虽然不介意他上课时候睡觉,但是倒也不喜欢他在看题的时候胡思乱想,毕竟,高考就是一场博弈,参与的前提是遵守游戏规则。大学并不是很崇高的东西,但是,也要等到身在其中了再鄙视。
可是,沈默的语文老师竟格外喜欢叫他回答问题,小家伙在谁面前都是一张死人脸,看着题目,不过是自己都不相信的答案,沈默觉得,整个语文试卷上最恶心的题目就是在某篇故作高深的小散文下画一句故作高深的句子,然后问你这个句子的内涵是什么?可是,这样的题目却是任何时候都少不了,尽管参考答案上的分析恐怕连作者本人都不相信,但是,谁都得照着说。生命就是这样被挥霍的,可是,不这样挥霍也总归要挥霍掉的。
“嗯,不错,这个回答基本上就抓住了得分点。这样做就对了!”
老师的称赞让沈默更没有活下去的信心,得分点,天晓得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秋瑀宸轻轻在桌下握着他手,“好好听课。”
沈默狠狠用指甲掐他,还是秋好,从来没有老师上课要他回答问题的,不过总是喜欢拿他举例子,比如复习映射和函数区别的时候就讲秋瑀宸的身份既是学生也是教练,所以如何如何——这样举例子也挺烦的吧。
秋瑀宸也不说话,一边看文件一边任情人掐着出气,沈默掐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又拿手上来划重点。老师已经开始讲作文了,话题作文不过是个套,写起来真是没意思。还说要写出深度,又不是《检查》,哪来那么深刻的。
篮球社的其他队员倒是记得很认真,毕竟是高三了。沈默抬头,看张昀翔又抽出了一个笔记本,大概是前面那个本记满了吧。张学长总是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倒真是令人羡慕。
沈默轻轻用手肘碰了碰秋瑀宸,秋瑀宸知道这小家伙一听讲作文就睡觉,只是笑笑,纵着他睡。语文老师往下看了一眼,秋瑀宸轻轻点了下头,老师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在下课时道,“大家晚上不要学太晚,上课的时间才是最重要的,老师上课讲一分钟比你们下课拼命学管用。”话虽是这样说,可是高三了呢,若是晚上睡得太早,怕是自己都不好意思。秋瑀宸轻轻摇头,只有自家宝贝这么没心没肺的,真该给他点压力,不过想想,小家伙上大学的动机也是打CUBA,那就由着他吧。
直到下课的音乐想起,秋瑀宸才合了文件夹,悄悄用左手给张昀翔打手势,张昀翔会意,拿了自己笔记本过来,秋瑀宸一只手被沈默抱着,只能用左手帮小家伙抄笔记,在心中暗暗琢磨,下次中午睡觉再说废话非揍得你睡着不可,可是,他自己又哪里会不知道,现如今被这小家伙吃得死死的,别说是揍他,恐怕就是说句重话都不舍得。
继续正文第一百零五章交锋
骊歌笑望着褚清沙,“好久不见,。”
褚清沙也笑,桌上的红酒已醒得够了时候,正是口感最佳的时间。
骊歌缓缓端起酒杯,“褚小姐最近可好?”
褚清沙笑,“很好。”
骊歌笑得越发圣洁,“令公子可好?”
褚清沙亦是同样的优雅,“多谢圣母惦念,很好。”
骊歌轻轻晃着酒杯,“褚小姐可有什么心愿?”
褚清沙依旧面色平和,“暂时没有。”
骊歌缓缓放下酒杯,站起身,“既然如此,你可以死了。”她的神态依旧端庄,笑容依旧高贵,甚至连衣上的流苏都没有动一下。
褚清沙也起身,还是笑,淡淡的微笑,一点也不僵硬,“圣母果然不凡,没想到,连玩笑都这么与众不同。”
骊歌根本不在乎褚清沙的挑衅,“褚小姐说的是,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玩笑,生死之事如此清淡,更不必提了。”
阳光依旧温暖,落地玻璃的折光依然漂亮,会客室的空调依然打得很舒服,褚清沙甚至没能感觉到任何声响,身后已是一片肃杀。背上一管僵硬,一身紫衣的女子正用枪抵着她,褚清沙的脸微微白了一下,却又旋即镇定,“圣母果然客气。”
骊歌笑,“褚小姐放心,骊歌一定要褚少爷了无遗憾。”
褚清沙微微活动了下身子,身后的枪管却是如影随形,她只是一笑,“只怕,秋盟主或者会有些遗憾。”
褚清沙甚至没看到骊歌有任何动作,身后却突然一轻,勉强着自己没有回头,她知道,那名紫衣杀手确实是撤走了,一刹间只觉得后背湿了一片,内衣已经紧紧贴在身上了。
骊歌笑望她,目光温和,却更让她心悸,她微微笑了笑,这次却显然没那么坦然,只是道,“圣母大概知道,只要清沙一句话,秋盟主注定遗憾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