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在他的背后，悄悄露出这样的表情，小心翼翼地……

傅希晨依然望着门的方向，率先开口道：“你先听我说几句可以吗？”

叶天抿了抿嘴，点了点头，少年这时才转过头来，脸上没了之前的笑容，垂下了手，一脸认真地开口道：“思婕都和我说了……”

叶天放在腿上的手猛地握紧，然后又缓缓松开，无奈地笑了笑道：“我就知道她会说…”

傅希晨抿了抿嘴，俯身握住了他的手，还没开口就被少年甩开了，少年依然像以前一样，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知道你不可能答应，你可能还会觉得恶心，所以还是别碰我吧。”

傅希晨愣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直起身小声道：“对不起……”

叶天笑了一下，眼底却没有笑意，抬眸望着他说道：“你没有错啊，你不需要道歉。错的是我，是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是我恶心到你了……”

傅希晨脸色不忍地说道：“你没有，真的。你喜欢男人女人都没关系，这毕竟是你自己的选择……”

叶天自嘲地笑了两声，看了一眼抿着嘴不再说话的少年，低下头说道：“可是我喜欢的是你啊……我明知道不可能，我还是喜欢上你了。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不想……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不想连这样静静地看着你的背影，和你说几句话都不可以了……

傅希晨迎上了他的目光：“我一开始只是以为思婕喜欢你…没想到…”

叶天收起了笑容，仰着头看着自己暗恋了十来年的少年：“没想到现实就是这么狗血吧，哈哈…我和秦思婕都是死心眼的人，三个人里唯一可能走出去的就只有你了……

“拜托你…

“拜托你一定要幸福。替我和思婕一起。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吧……一会会就好了，这一年里我会控制好和你的距离的。”

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傅希晨握了握放在身侧的手，叹了口气道：“我明天二月就得回去了，呆不到一年了……我……你知道我放不下的。不仅是思婕，我也放不下你。”

叶天低下了头，低声笑了两下道：“谁能放得下呢……我们认识十七年了，从出生就呆在一起了。

“但是放不下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谁都不可能将就，谁都不可能放手，但我们又不可能都一辈子把自己困在这个圈子里。至少…至少……”

“所以你们就打算让我放下？你们自己放不下就觉得我能放得下？”傅希晨朝前走了一步，小腿骨猛地撞上了c黄沿，但他并没有去注意腿上传来的疼痛，而是抬手钳住了少年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你也和思婕一样觉得我什么都放得下吗？”

“我……”叶天望着他有些充血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傅希晨苦笑了一声道：“你们放不下，就觉得我可以吗？你也知道我们从出生就认识了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回来吗？不是因为我想思婕了，不是因为我想你了。

“是因为我想你们了。”

叶天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傅希晨放下手，朝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你不是才吃完药吗？很困吧，睡会吧。我等你醒了再一起回班。”

叶天并没有马上闭上眼，而是和少年静静地对望了一会，最后只憋出了几个字：“对不起。”

傅希晨摆摆手，抬手掐了掐自己的鼻梁，说道：“我们谁都没有错，也都没有必要道歉。你休息一下吧，让我自己好好想想。”

叶天依然没有闭眼的意思，傅希晨抿抿嘴道：“不会走的。”

叶天咽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如果可以…一会我醒来后，就当我们没说过这些可以吗？

“就当我只是做了一场梦。

“你还不知道我喜欢你，我们还是最要好的朋友，我还可以继续暗恋你。”

傅希晨对上他的目光，深呼吸了一下，说道：“好。你睡吧。”

叶天慢吞吞地躺了下来，自己随意地拽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明明心里焦虑地睡不着，但因为药物作用脑子昏昏沉沉的，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坐在一旁的少年静静地看了一会，起身帮他把被子拉好，才坐了回去，望着白色地板上的一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天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他梦见了很多事。

大多是他和阿晨从小到大发生的各种事情，小到两人一起写作业、一起洗澡，大到两人一起逃补习班的课。

还有少部分，是他看着阿晨一脸冷冰冰地说道：“恶心。”，又或者是他发现自己醒来后再也找不到阿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