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忧伤(83)
两人吃了一阵,梁袈言没话找话地开了口:“你怎么样?答辩准备得还顺利吗?”
少荆河点了个头,偷眼瞄了瞄他的侧脸,心里又开始漫想:如果说不顺利,我是不是就能借着问问题的机会,干脆回来坐在办公室里?
但这种显然长久不了而且还容易露马脚的伎俩他很快就打消了念头,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教授,最近是要有个研讨会么?路萌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怎么没听您提过?”
梁袈言的手一顿,竟像是有些心虚地扭过头来望了他一眼,眼神甚至还有些紧张:“啊,是……”他匆忙地点了个头,又把头扭回去继续吃饭,“是有一个,很早就定下来了。主要是词典编辑小组的总结分析会,我们学校、C大还有研究所,可能还有一些客座专家,人不多,年初商议下来的。也不是故意不跟你提,你来了,我本来就要带你一起去,不过现在不是,那个--嗯,你不用管了,路萌那里我来说就行了。”
“哦。”少荆河听完也不多话,很理解,点了个头。
梁袈言却还像有点过意不去,又问:“你答辩是定在几号?”
少荆河答:“下周二,16号。”
他便像松了口气:“看来是天意。本来就撞了。我们那会也是在16号开始。”
少荆河也像不在意,随口又问:“开几天?”
“预计是三到五天,具体的还得看讨论的进度。”梁袈言答。
少荆河点点头:“都谁去?路萌、傅小灯……群里的人都去吗?”
“基本上是差不多。有一些可能也有其他工作安排来不了。目前确定的是大概二十来个人,主要的几个小组负责人是肯定得到的。”
这么一说少荆河就有数了,那个江落秋多半就是要去的人。
“教授,资料那么多,您一个人不好带吧?”他不急不缓,又随口一提。
梁袈言微微摇了个头:“也不用都带,捡最重要的就行。其他的带两个硬盘应该够用了。”
这话说得,让少荆河默默地吃了一个包子。
他不说话,梁袈言就越发地有些不自在,过了阵子又说:“本来确实如果和你一起去,能带的东西就多一些……”
“您想让我去吗?”少荆河问。
“你--”梁袈言又看向他,真不知这话该怎么说,最后还是直言,“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助手了,而且还得答辩不是吗?”
“答辩就一天,完了我赶过去一点问题都没有。”少荆河直视他的眼睛,“您想想,万一会上要讨论起我工作的那部分,关于语料库校对的一些问题和心得,我也能提供一些意见。就算只工作了一个月,但毕竟这事目前只有我在做,对吧?就当给这工作结个尾,只作为您‘临时的’‘短期’助手。”
梁袈言把脸转回去,捧着碗沉思了一阵,最后还是摇摇头:“这事既然我们说好了,既然已经让你离职,那就彻底一点,不讨论了吧。”
少荆河看着他,无声地磨了磨牙,真是好气又好笑,无可奈何。
他真不知梁教授这是受过教训还是天生的性格。表面看着那么和蔼亲切的一个人,对人对事还真果断!要拒绝就拒绝得彻彻底底,一点机会都不给,这种利落到家的处理方式真是很“赞”呢!
少荆河只希望他对“其他人”也一样。
那个迟天漠,那个“失恋”--哼!
少荆河自然不会傻到去问梁袈言关于迟天漠的事,这个名字他提都不会在梁袈言面前提起。
他花了一下午去查这人,最后得出的结果倒有些出乎意料。
他先是发现这个人的社交账号已经全部清空,然后又发现这人在三年前的那个时间点后就像人间蒸了发,再无信息可循。
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怎么可能三年来在网上毫无痕迹?
于是他反向追寻,查到迟天漠的高中,再从他的高中同学入手,终于找到了个极其可能的嫌疑对象。
原来迟天漠不是人间蒸发,而是换了名字。
现在他叫:迟恒一。
换名字这事就很有讲头了。为什么换?心虚?还是要和过去斩断?还是怕被人骚扰?
少荆河去观赏了改名后的该人微博,还挺意外。
这人倒也不是无名小辈,竟然还是个富二代。
家境殷实到什么地步?
从他在微博上晒出的照片看,无论是留学意大利,还是假期回国,生活基本上就可以用四个字形容:声色犬马。
生日礼物动不动就是收到艘游艇,拉上一堆同样出身的男男女女在上面开生日会;不然就是动不动跟着一帮朋友来个豪车大合照,各种限量款一字排开;要不就动不动买了匹马在不对外开放的马场里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