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忧伤(310)
他进门没多久,少荆河也进来了。
“那边,厨房。”
梁袈言指挥他。
少荆河一进来眼睛四处逡巡,三五秒把这房子扫了大致清楚。
他顺着梁袈言的手看去,在客厅的窗户下面看到摆了张小桌子,上面极简陋地放了电磁炉和一些调料,还有电饭锅,小炒锅之类两三件炊具,几乎就是以前B大六楼的“起居室”重现。
他没说什么,把菜拿过去先放着,又把梁袈言的包和自己的书包一起放到了沙发上。
梁袈言去给他倒了杯水。
“呐。”
少荆河接过杯子,一仰头一起喝完了,边喝还边看他,闲不住地抬手又帮他把头发弄了弄:
“你刚跑步了吗?怎么头发乱糟糟的?”
梁袈言没好气地睨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点头:
“是啊,每次你一来我都要跑一回,闹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在找你。”
少荆河勾唇一笑,随手把杯子摆一边,把他拉到身前抱着,垂眼觑着他问:
“想我了吗?”
他这眼神这语气,又瞬间让梁袈言浑身热了起来,眼睛不自觉地向旁边看了看,最后才对上他的,不自在地答:
“还好。”
“还好是什么?”
少荆河低下头凑过去,额头和他的抵在一块儿,这么四目相对地逼问着他:
“我想你想得觉都睡不好。你却只是‘还好’?”
梁袈言不示弱地回瞪他,揶揄:
“是吗?你是为你的游戏忙得睡不好才对。打个电话也就是两三句话就挂,想我吗?看不出来。”
少荆河自然不会明说因为那阵子他也在生气,他也为梁袈言断然要走的举动郁闷。所以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晾他--就是小孩子似的赌气,明明自己很想他,但越想就越不去打那个电话。
每次等梁袈言打来了,他就又憋了一股不甘心。
因为梁袈言十句里有九句都是这里很好,环境很好,工作很好,同事很好,很适合他……总之就没有一丝要来S市,跟他两个人在一起的意思。
可见这些“好”已经足以抵过一个他。
有了这些,梁袈言的日子就过得足够开心,不需要再跟他朝夕相对地在一起了。
少荆河很愤懑。
不自觉地已经把K城--或者说,具体到研究所及梁袈言活动的周边都当成了个统一的敌人。
他真不喜欢这种情势。
梁袈言当初坚决又果断地要跟他分开,对他已经是致命的一击。
现在还过得如此逍遥自在到可以再也用不着他,他光想就简直能呕出口血来。
想到这个,他的脸色也阴了下来,同样不满地嘀咕:
“反正你说来说去也都是说这里很好,也没别的,我当然觉得你是没话要跟我说了。不挂电话干嘛?”
梁袈言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有些诧异,但看得出他是真的不高兴,便抬起手捧起他的脸,蹙眉直视他:
“这里确实挺好的呀……”
少荆河一听,就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把脸扭开了。
“不是,你听我说完--”梁袈言把他的脸转回来,追着他的眼睛,“再说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让你安心吗?”
“嗯……”少荆河的脸被他固定了,眼睛还是不高兴地往边上溜,就是不看他。
不看他就表达了对这些话的不满和不耐。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呗,你在这儿呆得挺好,没我也无所谓。”
梁袈言两手扶着他的脸,终于搞清楚了他这些日子在闹什么别扭,瞧着他这样子简直像个不高兴的小男孩,不禁笑起来:
“所以我应该怎么说?这里很不好,日子又苦又艰难,比在B大差远了。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更是--”
“完全不能比。”少荆河的眼睛终于转回来了,望着他帮他补充。
“好,完全不能比。”梁袈言从善如流,也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少荆河抿起嘴,嘴角勾起愉快的弧度,这下满意了。
于是又变本加厉追问:
“所以你想我吗?”
“想。”梁袈言马上郑重又肯定地点头。
“有多想?”少荆河搂紧了他的腰。
“睡不着……”
梁袈言吻上他,呢喃地说:
“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想……想亲……”
少荆河浑身的肌肉一紧,几乎要把他提起来。
像有一团火,熊熊地燃在了两个人身上,火光冲天而起,让他们难以抑制地紧紧搂着彼此,用唇舌交换思念。
没有多久,少荆河灼烫的呼吸喷在他的耳边:
“我想……进去……”
于是……两个人错过了午饭。
(彩蛋)
“喂,宋老师?”
“荆河呀。哦,对了,袈言之前找你来着,你们碰上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