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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喻的忧伤(26)

作者:星炀 阅读记录

“改呗。竞争者少一个是一个,我们欢迎!”另一个笑嘻嘻地答。

他们系八成的人都要考研,这年头的大学生都信奉有杀错无放过,各种证和考试,能报的都报上,万一过了呢,对吧?

又有人好奇:“你要改哪儿?”

瞎嚷嚷那位本来就是瞎嚷嚷,一看有人捧场,立马来了精神:“B大!哎,同志们,最新消息,B大葡语系的系花也考他们学校。怎么样,有没有想跟我一起冲的呀?”

结果还真有人当了真:“哼!B大?你省省吧。你连我们学校都够呛,B大那种龙潭虎穴,你联络过哪怕一个他们教授吗就去冲?就安心考你的E大吧。”

“就是,”另一个也跟着搭腔,“说得跟你一考就能上,一上就能跟系花有关系似的。你以为你是我们少会长?”

“哎哟哟,还‘我们少会长’,‘我们少会长’已经有桑校花好几个月了,你还不能面对现实吗?”

然而少会长本人,这会儿看着手机屏幕上“B大”那两个字,眼里心里都被点起了一把火,那火在胸腔里熊熊地烧,烧得他坐立难安。

B大……此刻像两个有魔力的字眼,牢牢地吸引着他的视线,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去想:如果去B大,去B大不就……可以……

他踌躇不定起来。这个念头忽然变成了一个极其有吸引力的想法,B大也变成了一个闪着金光的梦幻般的城堡,对他张开了双臂,比任何地方都吸引着他走进去。

但理智上,他又知道这绝不可能。他已经是本系推免生,换而言之,根本一只脚已经牢牢踩在了与B大齐名的本校研究生的门槛里,他是疯了才会重新报名,跟一万多个人去挤B大。

用理智强压下疯狂念头的少荆河依旧一个晚上辗转难眠,到了第二天,他一个上午都过得浑浑噩噩,脑海里着了魔似地反反复复就只有两个字:B大。

下了课,他一个人抱着书埋头就走,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学校的林荫道上不知走了多久,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宿舍,超出了食堂,超出了所有平时闭着眼睛不用过脑也会自动回到的地方。他连书包都忘在了教室里,什么都没带,只抱着几本书,几乎已经快走到了学校大门。

他停住了。

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大门,看了很久。

最后他摸了摸口袋,手机在。于是一咬牙,径直走出了A大。

在车上的时候,手机响了。

“你哪儿呢?”桑筠筠问。

“我要去个地方。午饭你自己吃吧,别等我了。”他答。

“什么地方?怎么不叫我?”桑筠筠想撒个娇。

他望着前方,面容平静:“你去吃饭吧,我手机要没电了。先挂了。”

他在B大门口下了车。

B大他其实很少来,这种历史悠久的老校校内道路一向错综复杂。他最近的记忆只停留来听的那堂东古语通识课,但那是去大教学楼。

他没必要去教学楼,他得去外院。

他得找到东古语系。

梁袈言。他胸膛里的火又烧起来了,烧得他浑身热滚滚的,连腿都有点打飘。

他得去见见他。

得、得去!

跟着随处可见的学校地图和指示牌,连问路都不用,生活技能一流的少荆河很顺利地摸到了外院的教学楼。

这是外院的新楼,刚建成不久,他站在大堂的标牌墙前找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东古语系,在九楼。

他站在电梯门前等电梯的时候,才意识到大楼里很是空旷安静。

对了,现在是午休时间。

他愣了一下,忽然失笑起来。

他这是真傻了。都午休了,梁袈言怎么可能还在?而且就算在,他见了说什么?总不能说:梁教授,上次您喝醉了抱着我哭来着,您还记得吗?

梁袈言得当他是神经病吧!

那说什么呢?

他犯起了愁。犯着犯着,回头一想,又觉得自己多余,还不定能见着呢!再说见着了能怎么样呢?

他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样。他只觉得是自己闲的。但是就算闲的、见不着、白跑,他还是得来。不来他身体里那股热乎劲下不去,不来他心里那把火能一直烧着,非把他熬干了。

他咬了咬牙,打起精神,心里松一阵紧一阵地开始哆嗦。

紧张了!X的!他竟然开始紧张?--捂着砰砰跳的心口,他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是多少年没有的事了,他,少荆河,紧张?!

他向来心定得跟鬼似的,上再高的演讲台也淡定得很,现在人都还没见着,就开始紧张得心里犯怵?

没毛病吧?

他情不自禁退了一步,手掌下,胸腔里的那跳动猛烈得他都怀疑自己可能真是心脏出了问题。可是如果真是有病,他倒不紧张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一向看得淡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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