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忧伤(165)
少荆河没动弹,光看了他一阵,便两手一伸,搂着他的腰又把他拉得倒下来了。
“宋老师说什么?”他亲着梁袈言的耳朵问,梁袈言身体里簌簌地趟过一道电流,敏锐地担心起自己要失态,翻了个身,撑着他的胸口要爬起来。
“说他们看了不少好东西,让我们……”少荆河手上用力,他腰就使不上劲,低喘了声,“你先让我起来。”
“他们那么多人,反正东西也看了,回去自然会告诉我们。我们现在再去也是尾声,说不定还是陪着村长聊天。”少荆河弯眼笑觑着他,“您还想陪村长聊天啊?”
梁袈言心里是赞同他的,可嘴上还是要带点矜持:“跟村长聊聊也能听到不少好东西,没你想的那么无聊。”
少荆河就干脆用手掌压上了他的后背,硬把他搂下来,无视他有气无力的挣扎低声在他耳边说:“那您还不如陪我聊呢。这里又安静又开阔,空气好还没人打扰,这么好的地方别浪费了。”
梁袈言被他搂得趴在他身上,渐渐的也不动了。
两个人静静地在一起抱了一会儿,梁袈言轻声说:“这里说是没人,但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少荆河不当回事,嘴贴着他的额头亲了一下,答:“万一被人看到,我就老老实实承认我喜欢您,所以拉着您不放。您都是被迫的。”
梁袈言皱眉:“少荆河,我不是这个意思。”
少荆河把头仰开,眺着上头的树冠“嗯”了声:“我知道您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这是我的心里话。我不能强迫您不去担心那些事,但那些您担心的我是真的不在乎。以后要是因为我又闹出了您不愿见的舆论,您就往我身上推,我完全不在意,真的。”
梁袈言深吸口气,这回是真的用力撑着地面爬起来了:“你没有必要这样,我再爱惜羽毛也没到要把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的份上。”
少荆河挺身坐起,眼明手快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教授!”
梁袈言被他拉住半边身子,本来要转身的动作也停在那儿,他撇开头,也不看少荆河。
少荆河抓着他的手腕,抓得很紧,好半天才又开口:“您老担心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可是您知道每次我听到这话是什么感觉吗?”
梁袈言梗着脖子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少荆河等了一会儿,拉着他的手就慢慢松了,叹了口气:“您要是真这么在乎……”
梁袈言转过身,盘起手居高临下地晲着他:“就怎样?”
少荆河低着头也没看他,低声说:“那您先回去找宋老师他们吧。我跟您错开走。”
梁袈言本来刚才是有了些气的,但明白了是自己无意中又让他委屈了之后,那点气也就散了。这会儿看他垂头丧气的,平时那么伶牙俐齿的嘴巴到了这份上对他都冒不出句狠话,就又忍不住心疼起人来。
他瞅了少荆河的头顶一会儿,才蹲下来问:“我们就算关系公开,你也不在乎?”
少荆河抬起头怔怔地面对着他,夕阳落霞,橙金色的光线从侧面铺在他光洁的脸面上,眼睛里莹润的乌黑眼珠泛着金黄的光晕,连睫毛上尖上都是愈发灿亮的光芒。
他似乎是有那么丝不确定,喃喃地说:“您……再说一遍?”
梁袈言顿了顿,重新开口:“如果对外公开了我们关系,你也……”
少荆河用一个微笑打断了他,然后用极其郑重认真的口吻说:“教授,我很愿意。您呢?”
这话倒把梁袈言问愣了。他想了想,确定自己问出去的那话应该不会引出什么歧义,答案最多就是两个:在乎,不在乎。说愿意是不是有点过……而且少荆河这口气也--
“咳。”梁袈言清清嗓子,蹙起眉尖想了想,总觉得少荆河话里有话,笑得更是古怪,保险起见,他谨慎地决定后撤。“我不喜欢在别人的瞩目下生活。”
“生活……”少荆河又忍不住跟着重复了一遍他提到的词,眼睛里的光芒更加耀眼璀璨。
梁袈言说不下去了,他感觉少荆河脑海里在编织的东西显然已经超出了他要表达的意思。他只好再次站起来,草草地总结:“我不是只想跟你偷偷摸摸,所以才怕被人看到。我是不喜欢被人关注。会有很多好事的人拿着显微镜看我们,我不喜欢这样。但你不在乎公开,我,咳,我是欣慰的……”
少荆河也一轱辘爬起来,站在他面前照旧炯炯地盯着他:“我不是江落秋,教授。”
“嗯。”梁袈言勉强点了个头,他无意拿两人来比较,但终归是惊弓之鸟。现在被当面戳破那点心思,他又有点发窘。
但少荆河只是拿这话当跳板,跳过去之后,才是他的正题:“您刚才说了,‘我们的关系’。”